105、寿辰葬礼(2 / 2)

恐怕是不行的。”

在与御兽宗为死敌的九玄门内,当着九玄掌门说药谷依附于御兽宗,姚谷主倒是脸色丝毫未变,不以为意。

而身为九玄掌门的易鹤平也没有什么怒意。

谈话之间,棋盘之上,黑子白棋已经渐渐布满,一局已经近了尾声。

“并州青冥塔中守塔的九玄弟子恐怕不少吧?易掌门倒是舍得。”姚谷主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并州青冥塔,广汉郡京陵台,《三皇玄图》……不愧是仙门第一的九玄门,这般魄力是我等远远比不上的。”

提到并州中守塔弟子的时候,易鹤平的手微微一顿。

“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姚谷主同样掌管一宗,应当也是有所同感。”

易鹤平看着棋盘,缓缓道。

“是啊。就像明知是赴死之约,老朽也只能坐在于此。”姚谷主脸上也露出一丝感慨之色,他感叹道。

九玄门那些派去参加药谷谷主寿诞的弟子也好,那些与药谷有所来往同样准备参加这一场寿诞的人也好,他们统统不知道。

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什么药谷谷主的大寿。

将死之人,何来寿诞可言?

“可惜了这般排场。”姚谷主轻声道,“能让受天墓的人来参加,这般场面,还真是难得。”

“祝寿和哀悼,都一样要这排场吧?”

易鹤平道。

嗒。

易鹤平手中的白子重重落下。

一子落下,棋局陡变,胜负斗转,原本咄咄逼人站在上风的黑子尽数衰退,原来早不知何时,白子便布下了天罗地网的圈套。

“这棋下得可一点不像仙门。”

姚谷主放下黑子,摇头。

“仙门也好,王朝也好,哪个是真的一身光彩呢?”易鹤平轻声道,他站起身,负手背后。

“也罢也罢。”姚谷主大笑一声,将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玉瓶放到桌面上,连同一方小小的木盒,“终究是我欠你一份人情。”

易鹤平注视着姚谷主,轻轻叹了口气:“姚谷主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依附于御兽宗不就好了,何必参与进这些事情来?与虎同谋,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易掌门说笑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天地的大变,就算是我们这些小角色也感到不安了。”

姚谷主苦笑一声。

“看在我师兄与九玄的交情上,这最后,给老朽一个体面罢。”

易鹤平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房门之外,是等候着的贺擎川。

贺擎川还是和平时一样,对易鹤平没有什么好脸色。易鹤平也不以为意,问他确定了没有。

“沈长歌。”

贺擎川说出一个早在他们预料中的名字。

“看来金唐按捺不住了啊。”易鹤平微微眯起眼,“将沈长歌的名字抹去吧,就说亡于囚荒塔中了,晚白他们回来之后,也告知他们一声。”

贺擎川沉默地点了点头。

背后房间内的生机消失了。

“送姚谷主回药谷吧,大寿直接改为丧宴,也省了一番力气。”

易鹤平拂了拂袍袖,朝着璧雍阁下走去。

贺擎川忽然开口:“青冥塔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死了那么多守塔弟子,真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送姚谷主回去吧。”

易鹤平没有回答。

璧雍阁位于九玄门最高的主峰上,阁上风大,易鹤平就像普通人一样,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地走下去,风吹起他的袍袖,猎猎作响。

贺擎川开口问他的时候,易鹤平恍惚好像又看到秦师弟与他决裂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也是问他到底怎么想的。然后秦师弟就再也不肯喊他一声师兄。

可是,有些事情,不论好坏,总是要有人来做的。

骂名,终究要有人来背。

这些都是注定好的事情。

就像……九玄门乾脉的峰主,其实从一开始定下的就不是沈长歌,而是贺州一样。

【第一卷百里留香莫相识终】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日更第十天

第一卷以易鹤平说药谷谷主欠他一份人情起,以这份人情终,以沈长歌说“仙人凌云上,俯首观海沧”起,最终也以这终。

也终于可以回答了曾经一个读者调侃的问题“药谷谷主的客人还在路上”。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寿辰,大寿是真,人情是真,可是不是祝寿,而是葬礼。

最开始写药谷的时候,就说了药谷紧邻御兽宗,与九玄门关系微妙,但御兽宗本身还能算是仙门之内,而药谷谷主选择了“与虎谋皮”,在写青羽光舟离开宗门的时候,提到过药谷相对于仙门八宗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