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冰冷地响起,空中的凤凰彻底地展开了双翅,苍白的火焰在一瞬间席卷。
易鹤平站在璧雍阁之上,周围的火焰在帝女彻底释放力量发动进攻的时候,被急剧地压缩,但是温度随之急剧地上升,极度的高温让悬浮在空中的冰蓝的冰屑开始消失——不是融化,而是直接地消失了。
站在这威压与力量的正中心,易鹤平的长袍翻卷着,在他的意识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无上的火焰,凝固着的,压抑着的力量将会把他焚烧殆尽,风和火交织在一起。易鹤平展开的,属于他的力量正在随着冰屑的消失而被急速地逼压着。
狂风。
炙火。
面对着这可怕的力量,易鹤平始终牢牢地站在璧雍阁的顶层,已经残破了的衣袍烈烈作响,他的脸上带着一些血迹,眼神却平静得像是深沉的湖水。
“九玄为我。”
风声里,他轻轻地说。
易鹤平双手握剑,剑柄平举直至眼前,长长的剑身垂直而下,剑身上冰蓝的光涌动着,剑尖亮着一点雪光,正对着璧雍阁的正中心。古老的波动以易鹤平为中心扩散了出去,这种在九玄门主峰的山风与飞雪中耸立了数千年的高塔一层层地亮了起来。
地脉之中,九玄门群峰之下,那一条条灵脉的力量如同受到了什么的召唤,游龙一般地朝着九玄门主峰的璧雍阁上汇聚而来,一层层地点亮了这座巍峨的高塔。
最终所有力量都汇聚到了双手持剑,正在风与火的重围之中的易鹤平身上。
汇聚到了他手中的长剑上。
虽然九玄门的掌门在后来交付与了百里疏,但是易鹤平仍旧负责着整个九玄门的诸多事务。而他也依然拥有着某些唯有掌门才能动用的力量——这是属于九玄门本身的力量!
以璧雍阁为中心,绚丽的光彩爆发出来。
那些原本已经消失了的冰再次出现在了空中,甚至比之前更多,更绚丽,那是一片片菱形的冰刀,它们在空中旋转起来,将火光折射出绚丽流离的光彩,在此时此刻,世界如同幻梦一样地华美,也如梦魇一样的森然。
汇聚着整个九玄门地脉的力量,易鹤平手中的长剑与凤凰的双翅正面地碰撞在了一起。
强烈的波动从天空上爆发出来,皇图之外,云层之上的雾鸷在这股波动之下,受惊了一般地振翅飞上高空,短暂地停止了进攻。
苍白的火焰与冰蓝的刀刃交织着。
在这个时刻,易鹤平的力量短暂地与身为白帝之女的凤凰达成了持平,冰与火互相侵蚀着,交织之处白茫茫的雾气腾起。而易鹤平手中的长剑掠出一道道优美而又凌厉的弧线,与凤凰覆盖着华美翎羽的羽翼,尖锐的骨爪相碰撞着。
他放弃了防守,选择了最凌厉的进攻。
这才是一名剑修的本质。
剑修握着的是,剑,而不是盾。
剑修的防守就是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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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当初天下第一的剑客。”
白满清坐在山石上,慢慢地摇晃着酒坛,注视着天空中的战场。
获得了九玄门力量的易鹤平的确是足够与帝女正面相抗的人物。很少人记得了,这位很年轻的时候就当了九玄门掌门的人,当初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的剑术能够比他更加高超。最开始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人就是他啊。
百里疏的天外来剑是由他教授的。
年轻的时候,易鹤平也是如叶羿他们那般骄傲的天才。
只是后来,易鹤平当了九玄门的掌门,从那时起,他就很少在人前用剑了。也很少在与人直接动手了。渐渐地,人们就忘了他当初意气风发,一剑冰封千里的模样,只记得九玄门有位看起来温和,其实极为缜密,心思极深的掌门。
成为九玄门掌门后,易鹤平收敛了当初的所有锐气与锋芒。
但是那些锐气与锋芒只是被藏起来了而已,从未消失。
现在它们释放出来了。
“要结束了。”
北曷说。
北曷也在注视着天空上的战场,他是少有的几个,曾经同易鹤平交过手的人。那是在茫茫的雪夜中,他站在齐秦王朝的王城之外,与那个秘密离开了九玄门的人在黑暗中交过一次手。
对方遥遥地斩来一剑。
时隔多年,他仍记得那雪光般的一剑。
一剑之后,北曷败了,而那时候白景恬的长子,白满清的兄长,刚刚登基不久的齐秦王朝新帝就死在了皇宫之中。
那时候,北曷就明白了,易鹤平从人们视野中消失的这么多年中,他的剑术其实从未退步,恰恰相反地,他的剑变得更加可怕了。
如今天空上的战斗就证明了这一点。
“龙虽老矣,其牙尤利。”
北曷站在离白满清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听见他这么感叹道。他看白满清,看见青年的脸上神情淡淡的,青年注视着天空上惊心动魄的战斗,就像在观看一场准备了很久的演出,而他只是个局外人。
很多时候,北曷都没办法弄清楚,白满清心里在想什么。
白满清是恨着仙门的,但是那恨里仿佛有夹杂了很多的东西,有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