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地里的粮食陆陆续续成熟了。
知青们跟村民一起被派了农活,农活有高工分和低工分。
刘瑜婷每个月都有一三门冰箱的食物,不需要让自己太辛苦,因而选择了最轻松的活,与大队上的老人一起在打谷场翻晒粮食,每天就五个公分。
便是如此,忙碌了半个来月,刘瑜婷也累的够呛。
虽累,可看到了一担担粮食入仓,个个甚是满足。
可,转天大队长便带上大队上的青壮年,将大部分粮食送去公社,上交公粮。
在女知青屋内,三个姑娘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合计着要吃几顿饱的,汪玲玲提议杀只鸡。
“再等等,入冬前吧,反正冬天不会下蛋……”咏梅点头。
“那入冬后要不要全部吃了?”汪玲玲想想便流口水,可是有三只下蛋鸡呢。
咏梅点头之前,问了问刘瑜婷,刘瑜婷无所谓:“你们同意,我也同意……”她在给自己按摩手脚,真的很累哦,皮肤晒黑了两个度,就算是戴草帽和口罩也无济于事。
“……好好歇两天,便可以跟着村里一起进林子摘山货……”咏梅对着炕上两个挺尸的姑娘提醒道。
自己转身去做饭,她多付出一些也没有报怨过,刘瑜婷和汪玲玲平常都听她安排。
“摘什么啊,咏梅姐……”对吃的,汪玲玲很是执着,大声喊道。
“木耳蘑菇之类的干货啊……晒干了,可以寄点回家的。”咏梅知道汪玲玲很是顾家,这一点,她是支持的。
之后一连一周,白天知青们跟着村民进林子,晚上将收获晾晒起来。
接着大队长通知要分粮了。
知青队长又带着大家去排队分粮,到手的大部分是粗粮。
还因为知青没有人头粮,粮食是绝对吃不到下一个收获季节的,好在每个月有知青补助。
“姐,咏梅姐,不够吃,咋办啊?”汪玲玲欲哭无泪。
“不是还有每个月的知青补助吗?不会还要寄回家吧?”刘瑜婷不可思议的道。
“哪像你啊,父母双职工,只有一个弟弟在念书,我家就我爸爸一人上班,下头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呜呜呜……”汪玲玲想想自己为了八个公分累死累活的半个月,不由的悲从心来。
“好了,别哭了,也不是没有法子,入冬后,你就在炕上猫冬,一天就喝两顿稀的,熬到了开春,你又可以进林子找找野菜……”收成不好时,百姓就是这样过来的,当年饥荒时,一天喝一顿,也都活下来了。
“要不,你的母鸡换给我了,我给你五十斤红薯……”刘瑜婷听了有点心酸,道,也是自己不想吃太多红薯,吃的烧心。
“真的?”汪玲玲一擦眼泪,又确定一回。
“真的,你去大队借大称吧。”刘瑜婷转身对咏梅说:“我杀一只,留一只,明年就不必从小养起了。”
咏梅笑着点头。
……
过了十月,地处北方的店家屯天气渐渐变冷。
这天,刘瑜婷睡到半夜,被睡在中间的咏梅推醒:“瑜婷,玲玲,快快,要地震了……”她来的久,知道这里隔上两三年便会震一震。
“啊……”三个女知青披上衣服就往屋外跑,跑到门外,被冷风一吹,立马清醒,又不约而同的跑回去,有抱被子的,有提包裹的,有一手包裹一手被子的。
这个时候,知青队长也带着两个男知青跑出来了,正在隔壁大喊着她们的名字呢。
男女知青屋是有一堵墙隔着的。
听到她们的声音,知道没事,松了口气,知青队长大声喊:“走,一起去打谷场。”说着让两个男知青去搬一袋红薯和一捆柴禾过来,自己又冒险回了屋,抱出三个人的被褥。
六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去打谷场。
路上遇到大队的民兵们在敲着锣,用三节手电筒四下检查,看看谁家塌了房子,谁家有人在地震中受了伤。
到了打谷场,才发现大部分村民都到了。
一堆堆火烧起来,红薯的香甜味从四面八方飘入鼻端。
“去那边吧。”知青队长指一指最边上,又道:“你们先站着等等吧,我用火将地烘一烘,再坐下来……”
“辛苦队长了。”汪玲玲甜甜的道。
刘瑜婷就抱出一床被子,这个时候,将被子一抖开,将修长身子一包裹,挺暖和的,钱与票,她是缝在运动内衣和单衣兜里,那屋里除了课本,也便只有几套换洗衣服。
“瑜婷,你那木头柜拿不出来,不会将里头的贵重东西取出来啊……”咏梅小声的说,村里会有人趁乱偷。
“东西没有人重要。”刘瑜婷没有说,那个带锁的木头柜里头只有课本和练习册,什么钱啊票的,什么肉啊蛋啊油啊的,统统没有放在里头,那只是个幌子而已。
“好了,过来等吧。”知青队长将一块地烘暖了,便将火堆移了个地方,又捡了红薯埋了几个进去,又提醒一句:“别睡着,会着凉的。”
“这一路过来,没有塌了房的村民,天亮了,便可以回去补眠……”是别的地方地震,这里是被波及了。
“我们聊聊天吧。”咏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