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做饭,还是分开做?”薛红雪放下捂嘴的嫩白小手,问屋内的李知青。
“一起吧,一人做饭,另一个去挑水捡柴……”李知青还是高兴有人来,一起住一屋的,就说这个捡柴的活吧,不光是做饭,还要烧炕呢,睡炕头的那个请假回城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呢?城里没有之前管的严了,可她自己却不成,她爸本来是个校长,被下放去农场了,她妈带着弟弟妹妹再嫁了,她是回不去的。
“哦,听你的……”薛红雪笑笑。
见李知青又低头看书了,时间还早,没到晚饭时间,便开始整理自己的炕尾,上头放着一张半旧的炕席,背对着李知青,打开藤箱的锁……
原主是个万事不操心的性子,看一看小布袋里的钱和票,太多了,还有一部分藏在藤箱暗扣里,加一起,足足有两千块呢,这是全家人的积蓄吗?
都给了她吗?
还是家里……要是这样子,薛家要出事……
薛家三代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呢,解放前是受压迫的工人,解放后是光荣的工人……
唉,难怪薛红雪的下场不好啊。
薛家人宠爱她,是她打小长得好,是想好好养着宠着,到了关键时推她出去的吧,她会嫁给家暴男而没有离婚,是不是家人要靠她那个家暴丈夫呢?那个家暴丈夫是有钱还是有权啊?不想了,不会发生的事,想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啊?!
悄悄将整钱又放了回去,将零钱取出来,重新上了锁,对李知青说:“你吃什么啊,我跟你吃一样的……”要不然,一起住,也不好做啊?!
“我吃玉米馍馍和玉米糊糊,你去村里换一些玉米面吧,不要票……我们不缺菜,有自己的自留地呢……你没有养鸡,还可以换几个鸡蛋……”李知青提醒道,这个大队比较富裕,玉米面是当粗粮的,不像早些年,玉米面被划入了细粮范畴。
“谢谢,我去村里转转……”说着,薛红雪背起从木工大叔家顺来的背篓,出去买买买,不,是换换换——要新的炕席,要新的土布,要大的斗笠……还要将三门冰箱内的部分食料加进来,不行,舍不得与李知青分食呢,还是要给自己换个瓦罐,每天给自己煲汤喝。
……
吃过晚饭,薛红雪还记得要给大队长婆娘送份礼,直接要份最轻松的活儿……如果是原主,大手大脚的,送红糖或是大白兔,可是她来了,将一块未开封的香皂放入军挎包,想着送这个去便了事。
“大娘在吗?”薛红雪在大队长家外的篱笆边便大声喊。
“在呢,是小薛吧,进来进来,炕上坐……”大队长婆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是个高挑利索的中年妇女,见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过来,便知道是新来的女知青。
这些年来,家里头还是收了不少小东西,不贵重,却不是农村人容易得来的。
“大娘,有事求您来了。”薛红雪很是直接的道,说着就将军挎包里的香皂取出,放在炕桌上。
见状,大队长婆娘笑得更真心两分,问:“有什么事,你说说看……”不一定能帮得到呢,跟了孩子他爹二十几年,什么事能办,什么事不能办,那心里门清。
“大娘啊,瞧,我这手,在家里没有干过一点活,一点力气也没有……您能不能让大叔给我安排个省力气的活儿……工分不要紧。”薛红雪干脆伸出自己那白嫩如玉的小手,让摸摸。
“真是水灵灵的小姑娘啊……”大队长婆娘边摸边赞,这般姑娘江源大队是留不了多久的,好聚好散,因而,她立马应下了。
……
从大队长家出来便回了知青点。
就着油灯,薛红雪开始给家里写一封平安信,让家里给她寄从小到大的课本来,直说农村太脏太苦,她需要精神粮食,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考入附近的工厂。
那是骗家里的,怕他们为了让她回城,将大嫂的岗位让出来。
大嫂的岗位是薛家给安排的。
这边有知青安排入工厂,那是与当地领导子女结婚后才给安排的。
……
说江源大队与县城最近,可是靠双腿走,那也得两个小时,但是坐驴车就不同。
江源大队的驴车在农闲时都会拉社员进县城,一天两趟,上午八点去,十点回,下午两点去,四点回……当然是要扣工分当车资……大队部才不会做慈善呢。
“新知青啊?真水灵……”今天,薛红雪没穿那裙子,穿上蓝色长裤和海魂衫,一双手工定做的黑色真皮单鞋,有点点小粗跟,她走到了村口,早便有大婶大妈挎着遮着土布的在车上坐着。
“大婶们好……”薛红雪对着两个高自己半头的妇女笑盈盈的问好。
“闺女好水灵,哪里过来的?……”大婶立马热情的招呼着薛红雪上驴车。
进县城的社员不多,时间到了,也不过三个人,也对,没急事,谁乐意花自己工分坐这颠簸的驴车呢。
土路不宽,又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