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晚上,打扫完器材室的三人拿着舞鞋悄悄来到了女鬼死前的地方。
她跳楼后,刚好坠在灌木丛里,四方有树遮挡,就算有人过来,也不担心看到。
周植把从厨房偷来的铁盆放在地上,看着那双红色舞鞋,心里发怵:“暮哥,能行吗?”
“我说行就行,你出去帮忙看着点,要是有人来就报个信儿。”
“好嘞。”
周植没有拢鋈ジ拇醋拧
傅云深站在时暮身后,皱眉看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看不懂的东西。只见时暮拿出一本颇为老古的书,翻开一页,照着上面开始列阵,见此,傅云深一下子笑了出来。
“临时抱佛脚。”
时暮脸一红:“我第一次做这个,业务不太熟练,你笑什么笑。”
他又低低笑了两声。
时暮瘪嘴,继续列阵,随后盆子放到阵法中间,又接过傅云深手上红舞鞋整齐摆入里面。
她划开根火柴,点燃了手上符纸,猩红色的火光升起,她的眉眼被映照的格外精致。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时暮声音温柔浅淡,在这夜色之中似是高圣的吟唱,洗涤一切黑暗与罪恶。
一道道符纸丢入盆中,火光摇曳,红色舞鞋慢慢化灰,血液随着灰烬渗透而出。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
符纸烧完,时暮闭上眼为冤魂吟着往生咒,待火光熄灭时,女孩纤细的倩影浮现到上空,她年轻,美丽,本有着大好年华,本有着光明的向往和舞台,那一跳,从此一切断送。
傅云深抬头看着她,他从小见识过的冤魂数不胜数,无一不是眉眼狰狞,肢体残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干净圣洁的灵魂。
[我要去远方了。]女孩盈盈一笑,[下辈子,会有人看我跳完一支舞吗?]
时暮睁眼,神色悠远平静,继续吟诵:“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鬼魂转身,身影化作星光,消失在茫茫星河之中。
望着头顶耀眼的星海,时暮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如果活着,一定是位优秀的舞蹈家。”
每个孩子都有着天真的梦想和渴望,为此拼的头破血流也绝不退让,可惜……被家人的一句“为你好”轻易摧毁。
她失去了性命,害死她的,是深爱的父母。
傅云深垂眸,神色淡薄,过长的眼睫遮住瞳眸,看不清神色。
他估计是想到了自己所谓的家人,不言不语的模样格外孤寂。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傅云深足够坚强,即使被生母抛弃,即使遭受虐待,魍魉缠身,也没想过要去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世上能爱他的只有自己,若一走了之,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们几个在这边干嘛呢?!”
灌木丛外,响起教导主任粗犷的声音。
“没干嘛,就、就四处走走!”估计是先给他们通风报信,周植嗓门提高了不少。
时暮和傅云深相视两眼,默契的收拾好地上东西,弯腰抄着小路离开。
跑远的时暮长呼口气,这要是让老师抓住在学校就地“做法”,宣扬迷信,肯定要被退学。
两人走远后才想起周植还在那块,时暮不禁担心问:“我们丢下他走了,没事吧?”
“没事。”傅云深眉眼舒展,“顶多让他写一份检查,多扫几天器材室,能有什么事儿。”
“……”哥哥你真的是好冷酷哦。
进入宿舍楼,时暮伸手拉住傅云深,迎着他疑问的视线,时暮道:“你帮我搬一下行李,我身体不好,驱鬼又耗费不少力气,已经拖不动行李箱了。”
傅云深:?
时暮:“我和老师申请换宿舍,他同意了。”
傅云深:??
时暮嘿嘿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傅云深眼神冷漠,迅速进入电梯,关门,回了415,咔嚓声将门反锁,一系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时暮知道小老弟不开心,但是没关系,她脸皮厚,对付这种性格的男孩子,硬就对了。
她不紧不慢回五楼收拾好行李床褥,慢悠悠到他宿舍外门口停下,轻咳两声,区起手指敲响房门:“傅云深你开门呐。”
啪啪。
“傅云深你开门呐。”
啪啪啪。
“傅云深你快快开门呐。”
啪啪啪啪。
连喊几次后,对面寝室丢出一只拖鞋:“安静点!老子学习呢!”
时暮避开拖鞋,不为所动:“傅云深,你快点……”
咔嚓。
房门开了,傅云深阴沉着脸让开路,眼神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得逞的时暮笑弯了眼,拎着行李走了进去。
415原本是三人寝,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改成四人寝室,面积和515一样大,床是上下铺,一左一右并列摆着,傅云深住进来前已经把房间打扫了干净,也许是因为死过人的关系,寝室四处都透露出些许阴暗诡异。
时暮环视一圈,把行李放在了傅云深隔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