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女人,我也不怕你笑话,那位如今快成了二太太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当时陈先生没有介绍我们认识,我还真不知道……”
“硬跟着他出差,黏上了就甩不掉。”陈夫人叹了一声,“又说是有了身孕了。这就是新派?还不如以前的老派家族呢。那可是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妻是妻妾是妾的。现在呢,带着姨太太出门应酬的倒更多些。留洋都学到什么了?人家可都是一夫一妻。他这套又是从哪学来的?我也闹不懂那什么感觉、爱情?”说着,朝四爷那边看了一眼,“男人在外面,花着呢。你可得防着点。”
林雨桐笑了笑,也没法说我家这位真不用操心。但也不能发表对人家丈夫不好的言论。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那位是什么来历?这么不好打发。”
“也不是不好打发,就是怕闹起来脸上都不好看。”陈夫人脸上有些鄙夷,“她父亲是洋行的买办,也没什么了不得。却也总觉得高人一等。公公婆婆也不喜欢,只叫买了房子在外面安置。这样也行,省的放在眼跟前叫人看着别扭。”说着就一笑,“瞧我,不知道怎么的,见了你就觉得投缘,跟谁也不想说的话,倒跟你絮叨个没完。我娘家姓李,闺字琉璃,民国元年生人。应该比你大,要是不觉得我唐突,咱们姐妹相称。”
林雨桐说了名字年龄,两人序齿,就这么姐姐妹妹的叫起来了。
“你刚到上海,也该出来走动走动。”李琉璃邀请林雨桐,“改天我约人一起喝茶,你也一起。”
“求之不得呢。”林雨桐应承了。两人又说起来一些闲话,哪里的旗袍做的好,哪家的本帮菜最是地道。
那边陈向东朝这边看了好几眼,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真心跟人家交往的,就怕自家这夫人又端着架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见时候不早了,他就扭脸对四爷道:“那我明天就打发人来接。纺织机上的许多东西,照着说明书也不行。要从德国请技工,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么耽搁下去,真是要误事了。别的厂子里倒是也有技师……可是……你知道的,同行是冤家。其实说起来,中国的市场多大?可也就这么几家做纺织的。根本就不存在竞争嘛。如今东北的局势……大家都在抵制日货,咱们自己的生产的坯布,正赶上这个时候,市场需求极大。老兄啊!这次可真是拜托你了。”
四爷应承了。两家这才起身,林雨桐和四爷将这夫妻俩送到酒店门口,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返回房间。
林雨桐不免就问起了买房子的事,“在哪买比较好?”
四爷摆摆手:“房子的事情我已经跟陈向东提了。这次给他将机器拾掇好,一座房子他总是要送的。这点规矩他比咱们明白。不管送的是哪的房子,暂时能安身就行。如今在上海想租房买房,想马上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不容易。”
第二天,四爷一早就出门,“我估计回来的时候就晚上了。你没事就自己去转转。门口就有黄包车,二毛钱包一天。”
连这都打听清楚了?
林雨桐打发他走,“我一个人还能丢了?上午我出去转转,半下午就回来。你不用着急,只管去忙你的。”
等四爷出了门,林雨桐才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素净棉旗袍,换了平地的布鞋,从酒店里出来。酒店外面,停着不少黄包车。林雨桐一招手,就有人过来,讲好了价钱,先给了一毛的钱,才让车夫拉着走。她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走走看看。
却不想,车夫给直接拉到了百货大楼。林雨桐看着这个五层的建筑,见门口进进出出,虽不至于人山人海,但也热闹非凡。她下了车,正准备往里面去,身边就走过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脚步匆匆的往里面去,还将林雨桐狠狠的撞了一下。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只伸手揉了揉肩膀,就见边上又过去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腰上鼓囊囊的,像是枪。
她懵了一瞬间这才反应过来了。如今应该是反围剿时期,国|民党正在大肆的逮捕共产|党员。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几乎本能的,她不动声色的跟了进去。
前面穿长衫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低着头往人群里走。而后面跟着的,脚下一点也不慢。可前面也不知道是在倾销什么东西,排着好几个长队,人挤人的。
林雨桐拿出一把毛票来,装作被撞的重心不稳的样子,一把将钱给撒了出去,“哎呦!我的钱,别抢啊……”
这一嗓子,顿时人群里就乱了,都低头看脚下。一时之间,就拥挤了起来。
那长衫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立在人群里的林雨桐,微微错愕了一瞬,然后赶紧快步离开了。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帮自己……对!他能确认,对方就是在帮自己。她嚷着丢了钱,但视线却不是看着钱的,而是若有若无的盯着追自己的人。
林雨桐看着人走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这才趁着这会子的乱劲,去了女装区。利索的买了一身衣服,也不管款式,进去换了就出来。又摸出一副银边的眼镜戴上,悠然的从百货大厦出来了。
身后还能听见有人气急败坏的喊,“人呢?刚才扔钱的人呢?”
遇上这事,林雨桐没办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