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皇阿玛这会子正难为情呢。都怪以前养成的习惯不好,有钱就交给老婆保管,没有小金库啊。如今内库的钥匙都归老婆管了,打赏人光是说一嘴,银子得找皇后领。如今儿子要银子,他才发现男人没有小金库的确不是很方便。
弘昼眼睛亮晶晶的伸着手,看他皇阿玛。
然后他皇阿玛特坦然的抓了一把御膳房做出来的花生糖给放他手心里了,完了还拍了拍他的头,“去吧!回来赏你。”
弘昼看着这把糖有点小嫌弃。再加上苏培盛的眼神,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
顿时心里一凉,这得亏是皇额娘心眼正啊,要不然以她现在得逞的劲,这些庶子根本就没活路。
他一边把糖往荷包里放,一边跟林雨桐搭话,“皇额娘,有什么想要的没有?儿子给您顺便就带回来了。您可别觉得内务府那些人给咱们的都是好东西,有那真正好的,量少他们都不给往宫里送……”
苏培盛心说:小爷嗳,能闭上嘴吗?内务府上下被您坑的一脸血您知道吗?
心里活动再丰富,脸上也是端着的,还一脸诚恳的提醒这位小爷:“李大人还等着您呢。”宫外头,风大雪大的,您倒是利索点啊。
看着弘昼窜出去,林雨桐才笑:“弘昼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人机灵,还没什么坏心眼。这句很难得了。
说着就起身回回头,侯见的人还排队着呢,不能时间都被自己给耽搁了,“晚上涮锅子吧。鱼头正炖着呢。”
“不回去吃了。”四爷给林雨桐系披风,“今晚留鄂尔泰吃饭,叫人把锅子端过来。”
鄂尔泰?
林雨桐就知道是谁了。
如今四爷隔三差五的就会留大臣一起用饭,把酒桌文化用的淋漓尽致。偶尔还愿意叫林雨桐出来,大家一起说说家常。当然了,最难受的就是听各种奉承话。这属于过多少辈子都学不来的。
等送走四爷,她一个人歪在炕上,才想隆科多的事。
隆科多这个人,她是重新了解过的。跟年羹尧比起来,年羹尧是傲,专横傲慢睥睨万物。但隆科多是精,见风使舵精明绝顶。这人在早年,其实跟大皇子也就是直郡王走的很近。这不难理解,那时候的太子是嫡子,还是元后嫡子。人家的舅舅家是赫舍里氏。他再是佟国舅,那也是第二任继室皇后的兄弟,能在人家元后嫡子面前摆谱吗?人家不搭理他,事实上这种关系就是在平头百姓家都很尴尬,想要亲密无间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时四爷这样的都没翻起浪花了,就太子跟直郡王两人玩呢。这隆科多跟直郡王是走的极为亲近的。
这后来直郡王玩脱了,于是跟直郡王关系最密切的八爷挖墙脚成功,然后就扛起了大旗。这位就跟八爷走的亲近。那些年为八爷的事那也是上蹿下跳没消停过的,为此他曾惹怒了先帝,被斥责过。当时他的位置很了不起,是九门提督。京城的安危只在他一人之手。他跟着八爷蹦跶,被斥责了,这位马上就悟了,之后极为低调,慢慢的淡出了八爷党。再之后,隐隐有靠近四爷的意思,但吃一堑长一智,并没有明确的表示。
再之后就是先帝驾崩了。驾崩之后呢?他说先帝有口谕,传位于四爷。想来当时谁心里都有疑惑的。时隔六天之后才拿出圣旨,这些皇子阿哥当时就认了,细细想想这在当时是肯符合情理的,直郡王被圈了,太子被废了,八爷被厌弃了,十三还被半圈着呢,十四又在千里之外的青海,除了四爷还能是谁。要是这么解释完全解释的通,可要是不服气,比如十四,他是有理由怀疑被矫召的。毕竟这事是越寻思越不对吧。这得亏是四爷来了,对这些兄弟还算不错,没闹出什么事端来,要不然试试,传位不正的谣言肯定会有的。
可这事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只有先帝的口谕,为什么后来要炮制出一份圣旨出来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假如没有这份遗诏,那会怎么样呢?不说别人,老十四在青海就得反了。
这一这份遗诏势在必行。
这么一份迟来的遗诏,势必会叫人生疑,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从康熙六十一年的事情来看,又是叫四爷代他祭天,又是将弘历接到宫中抚养。种种迹象都表明,先帝确实是想叫四爷继位的。
既然早有了传位给四爷的想法,为什么会没有留下遗诏呢?
先帝身体在晚年不怎么康健,这从起居录上就能看出来。明知道身体渐渐不能支撑,心里又有了人选,为什么什么也没留下呢?这是先帝的做事风格。
想到这里,林雨桐猛地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要是先帝有遗诏呢?
她大胆的推测,要是先帝又遗诏,而在临死的时候身边之后隆科多。那么先帝会说什么呢,会说传位给四皇子胤禛,至于说后面那些‘深肖朕躬’之类的话,临死之人是说不出来的。有说那些的时间,其他伺候的叫不到跟前吗?怎么就只隆科多一个人。
能勉强说传位给四皇子已经不错了,或者先帝死前说的根本就不是这句话,而是告诉隆科多遗诏在什么地方。
那么隆科多当众说出的口谕,就有出处了。他定是得到了遗诏,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