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自己在单位要不是有德叔护着,能有如今的成色。说到底,在那个小邮电所里,自己是有靠山的人。而自己如今在单位越来越如鱼得水,跟自家二姐跟二姐夫在县城的人脉也不无关系。
所以,维系好这个姐弟关系,比那所谓的金钱可重要多了。
“下雨了还跑出去?”见儿子回来林家成睁眼就问了一声。
“没出去,就在外面站了站?”林玉珑睁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没淋湿。”
“这还没湿?”小老太赶紧递了毛巾过去,“擦擦。把脚上的鞋也换了,一脚的泥。”
县城的路不是很好,柏油马路那也是一个水坑一个水坑的。去的时候没下雨,回来就有点下了,刚出了医院,雨就大了起来,回来没淋透吧,外面的衣裳是湿的差不多了。脚上这是……路段不好的时候下来推着自行车走,给踩到水坑里去了。
去卫生间泡在热水里洗漱了一遍出来,小老太端了姜糖水,“喝了。”
林雨桐一边端着暖手,一边穿着睡衣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跟她说话,“清远那小子睡了?”
“睡了。”小老太坐到边上,“你爸那是啥病啊?”
“腰椎颈椎大腿小腿,反正是没有不疼的。可能是压迫神经了。”林雨桐说的很淡漠,“这毛病,就是受着。动手术如今……意义也不大,他那腰上……比较严重……”
“能走不?”小老太摇摇头,“年纪也不大啊。这如今再是走不动道,你说那家的日子该咋过?”
可不就是。
林雨桐吸溜的喝了一口,“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离不了拐杖。走路只怕是三五十米是极限。在自家院子里走个来回,自己上茅房还是能的。别的,估计是不成了。最多也就是再门口坐坐,跟人说说闲话。再想走远的地方,没门!”
这还是治疗的好的情况。
以现在这医疗手段,腰上敢动大手术吗?
真给开刀了,好不了两年,非得瘫了不可。
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守治疗,疼就忍着,难受就受着,没别的着了。他家大儿子就是那样,还得靠着他的退休金娶媳妇养老婆生孩子再养孩子呢,它且死不成呢。
小老太听的都浑身不得劲,“这也是人家大夫跟你说的?”
林雨桐含混的应了一声,“那我能上哪知道去?不是实在关系人家都不肯撂实话的。”
“这个受罪啊。”小老太说着就回房去了,“也是做了孽了。这不是,报应来了!苍天饶过谁啊?”说着,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叮咛林雨桐,“把那个趁热喝完赶紧睡。晚上捂上两床被子。”
“知道了。”林雨桐应着,就关了下面的灯,端着碗上楼了。
上去躺下了,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这要是家里装上电话就好了,如今想打个电话,这个难啊。
第二天上班,先给四爷住的宾馆房间打了一个电话,是清宁接的,一听就知道还没睡醒呢,“妈,怎么这么早……哦……我爸……我爸洗澡呢……等会叫我爸给回过去……不用吗……哦好吧……我们都好着呢……不算冷吧……前儿去皇陵……昨儿去故宫和雍王府……今儿去长城的吧……”
等挂了电话,林雨桐就想笑,果然,还是先去了皇陵,然后去了故宫和雍王府。
这边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
“林局啊,我的领导啊,您是不是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您说您父亲来住院,您怎么都不言语一声,要不是下面的护士说见到您了,您看我们这是要失礼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是王院长,一个跟林家成年纪相仿的秃顶老头。
林雨桐就知道,迟早得有这么一遭,她挑挑眉,“王院长,可别这么说。我爸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您要是特殊待遇,这是叫我犯错误呢。可不能害我啊!”
“哎呦,我的林局啊。”王院长特别会说话,“这次还真不是给您面子,是您的父亲的原单位,人家来人了,也说了,您的父亲是在当年也是给单位作出过突出贡献的人。人家出住院费,要求咱们医院给的特殊照顾,跟您可没关系啊。”
这人不光是会说话,还特别会办事。
这事办的,谁也指摘不到自己身上。
这属于不领的人情都不行。
可这该怪谁呢?
怪林家成不该得病?得病了不该就医?
真要怪这就是不讲理,人家也不想得病的。
该怪林玉珑告诉自己,叫自己不得不去看?
这又是扯淡!这事上哪有什么秘密?知道林家跟自己关系的,在县医院凤兰就知道。凤兰不说,凤兰的爱人难道就不会说漏嘴?林局的亲爹病了都不去看望,这又是啥名声?
林玉珑也该是考虑到这种因素,所以才跟自己说了一声。这也怪不得人家。
生活中的有些事就是这样的,没有谁错了,这不就赶上了吗?
这个王院长的人情自己得领,就是那位邮局的领导,打听出来是谁之后,这个人情还得自己领。
欠了人情是要还的!
真是烦死个人了。
她这边烦人,而林家成却觉得住在这医院,有点吓人。
好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