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呢?你也不需要明白。去吧!我说了,这件事,与你无关。”
因着这刺杀的事,长宁加快了搬家的速度。跟客栈比起来,还是有自己的地盘更安全一些。
为了跟四爷见面,林雨桐说服了长宁,叫人把客院都收拾出来,将使团中众人也从客栈里叫搬过来。
这些人也都不客气。谁知道这次的刺客都到底是什么人呢。
真要是有北康的刺客,那是后悔也晚了。
总之,本来有些放松的心态,因为刺客事件重新又紧绷了起来。
在林雨桐等人忙着搬家安顿的时候,凉州的消息,才通过各个渠道,传回了京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还是太子林平章。
手里攥着阴成之的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早知道这个女儿不是等闲之人,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以为寄人篱下,必然养成卑怯的性子。去年的那一封信,证明她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
没有养成那样是祖宗保佑。
可这动辄在北康殴打权贵子弟,禁锢了使团,一个人把北康搅了天翻地覆不算,她还带着长宁和使团,从北康顺利脱身之后,竟然还能收复了凉州。
林平章把信里那些抱怨‘好色’之类的词自动的过滤甚至屏蔽了之后,信其实没有多长。不长的信里,将事情说的就简单了。大部分都是一笔带过。
可这一笔带过的东西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权谋、人心之外,还得抓住机会,果断出击。
强健的体魄、过人的智慧、坚毅的性格、果敢的态度,缺少一样,都完不成。
怪不得成之在信的结尾说:得此太孙,实乃君之幸,东宫之幸,社稷之幸,百姓之幸。
是啊!幸甚至哉!
阴成之的意思,他读懂了!
之前,只是要把孩子带回来。但现在,他自己放弃了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太孙回朝,是合适的。
林平章笑了,身子朝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将信纸盖在脸上,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了。是老天有眼,还是造化弄人,且说不好呢。
在书房坐了半晚上,谁也没见。都快到子时了,他才起身。
李长治就赶紧过来搀扶:“殿下,您慢点。”
林平章摆摆手:“去正院吧。”
正院里,太子妃跪在佛堂,一遍一遍数着佛豆。
案几上摆着两封信,都是苏嬷嬷传回来的。前后只差了半天就送到了。
第一封是早上到的,把凉州的事说了。包括‘太孙’是怎么回的凉州。也包括‘太孙’夜访。包括了兄妹俩喝酒说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一一写明白了。
她是欣慰又焦灼。
世上的事情哪里像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假的终归是假的,真不了。
这次不换,下次又在什么时候换呢。皇上春秋鼎盛的,这事得要瞒多少年呢。
这里面牵扯到嫁娶生孩子……一个个的年岁都不小了。
大人给规划好的路,为什么就不乖乖的走呢。总觉得自己长大了长大了。可真长大了,就不会把事情办的这么没谱了。
更何况,这……圣心难测。太子是他们的父亲,可将来也是君王。如今都这么偏袒临安郡王,这将来呢?就像是当今圣上,早年在潜邸的时候,也是身边从无二色。孩子也只有嫡妻原配所生下的。可是登基之后呢……爱了一个又一个……后宫的女人不多,但这也就是最可怕的地方。每个女人,他好似都投入了感情。
从皇后,到陈妃到李妃,再到贵妃。
除了贵妃,其他人都是生育过子女的。
爱谁就往骨子里爱,恨谁就往骨子里恨。
当年跟皇后夫妻相得,对太子,对长宁,对武安王,那都是宠爱有加。
可现在呢?
皇上对太子又是个什么态度!
他们兄妹倒是想着为父分忧,可他们的父亲又会想着什么呢?
焦灼了一天,相隔万里,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话传给两个孩子听。没想到到傍晚的时候,又收到一封信。比第一封还着急。
看了信的内容,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哪怕是苏嬷嬷写的,她也能从这字里行间,想象的出梧儿当时的震怒。
陈家,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一个决定呢?
她不敢相信!
跪在佛前,一个佛豆一个佛豆的捡,可是心却越发的烦乱起来。
佛堂的门被推开了,黑影投了进来。
太子妃头也不抬:“陈嬷嬷,你出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人没应声,黑影也没动。
她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杏黄色的靴子和袍角。
“殿下。”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强撑起笑脸,朝太子脸上看去。却见太子的视线停留在供桌上那摊开的两封信上,久久的没有动。
太子妃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干净了,她急切的喊了一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