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手就顿住了,“怎么就想起换工作的事了?”
端阳抿着嘴看四爷:“爸,您说呢?”
四爷直接问了一句:“是听到云棋公社要借调办事员的消息了吧。”
端阳点头:“爸,行吗?”
四爷就说:“……你这是知道这次的事办的顾头不顾腚了。”
这么一说,林雨桐就明白了:端阳这回办的这事吧,漂亮是漂亮,但还是瞒不住人的。那一伙子人都是厂子自己的职工子弟,这些孩子在家,就真不跟父母说吗?
说!肯定说的!
那人家知道之后户怎么想呢?
你金厂长的儿子能耐了,想踢走谁就能设计的把谁踢走。这次是许文东,那下次呢?这次是许文东不讨喜,那谁能保证一辈子跟你工作不起冲突呢?那我要是跟你起了争执,你儿子在背后给我下绊子怎么办?
有没有人会这么想?肯定有!
而这一点,却是端阳在起初没有想到的。真等尘埃落定了,他反应过来了。
可反应过来了,却晚了。
端阳就点头:“是,做的还是不够细致。不过儿子懂了爸爸一直强调的‘谋定而后动’是个什么意思。谋是为了定,若是不能保证‘定’,那最好就不要去‘动’。”
还算有长进。
朝阳扭脸又朝妈妈笑:“再说了,我在厂里……除了师傅对我严厉一些,别人呢?多是吹捧的。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做的有疏漏,那也是人家偷偷的给我补上,我本人有时候连知道都不知道。这么多人惯着,宠着,让着,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且,我不管怎么努力,不可避免的,我身上就带着父母的光圈。我是厂长的儿子,我是人事处长的儿子……我也许努力一辈子,也只能生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妈!儿子十八了!儿子希望自己真的能长大,能离开你跟我爸的庇护,也能生活的很好。儿子希望像你们庇护儿子长大一样,有本事庇护弟弟妹妹们……这次你们被调查,我是再着急,可我使不上力气。那个时候我就是觉得自己窝囊……可等这次的事情完了,有了后遗症了……我才想到,或许儿子可以换一条路走。”
他说的这个事情,也确实是这样。
子女跟父母在一个单位里,要是求安稳的话,这是最理想不过的。可要是求发展的话,他在中原重工,是看不到多少前途的。
子承父业?国|企这样的单位,老子退了让儿子上?
这样的事,有!但绝对不多!
而像是端阳和四爷这种,年龄差距不到二十岁的父子,只怕端阳是人到中年,也未必能踏进厂子的领导圈子。父子不能同班站嘛。
那怎么办呢?是四爷让路了,还是到那个时候再叫端阳另谋出路?
都不合适!
四爷和林雨桐对端阳的未来,没有规划过。孩子觉得这么知足,就这么过。要是另有想法,也没什么不可以。
如今的政府机构,不算是热门的单位。但以这孩子展露出来的手段,在那样的地方想出头也不难。云棋公社原来是云棋镇,离厂子也就是三五里的路。骑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的事。
孩子的这个想法,可行!
可谁也没想到,借调走的不光是端阳,还有苏瑾。
苏瑾大学生嘛,写的一手好字。被借调去给新上任的公社主任当秘书去了。而端阳,成了公社办公室的办事员。
办事员,就是跑腿的。
可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起点已经很好了。
四爷叮嘱了端阳了几点,第一条就是不管什么风浪来了,都得稳住。第二条就学习,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提高自己的素养。
然后,端阳就慢慢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了。不是亲近走动的人,是很少能撞见他的。
赵平拿着酒过来找四爷喝酒:“端阳那小子,将来是个人物。”
四爷摇头:“还是太嫩了一些。这么大年纪的孩子,不出去扑腾扑腾,永远不知道那外面的水有多深。”
丹阳难得出来换脑子,跟林雨桐到厨房做菜。她坐在灶膛前,说了一会子学校的事,才又说:“那个韩秋菊……妈,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这姑娘想忘也不那么容易忘。
“她跟许强订婚了,你知道吧?”丹阳神秘兮兮的,“你说,他俩咋订婚了?”
人家是不打不相识,他们是不打不相爱?
林雨桐不关心人家两人咋订婚了,扭脸去看自家的大姑娘:白嫩嫩的,俏生生的,弯眉杏眼嘴唇饱满。姑娘家也发育了,有了一些曲线了。发育期的小姑娘长的有点肉,脸颊肉肉的,胳膊肉肉的,可这点肉又肉的恰到好处。
眨眼,她也大了!
是了!明年都考大学了,可不就是大孩子了吗?
跟她同班的同学,初中的都已经开始有人陆续的结婚了。而高中的,只怕男孩女孩的互生情愫也很正常。
她就说:“这些事,你好奇好奇就算了。主要是你,现在不许分心,先好好考试。你的年纪小,等大学毕业再考虑婚事也不迟。你现在啊,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咱们厂的人,可这世道大了去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