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在这儿还能听到前厅热闹的声音。
那家姑娘姓李,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药铺掌柜之女,听说懂一些医理,算得上是才女了。
关键是那姑娘温柔可人,待人有礼,老太太喜欢的紧,也想要孙媳妇儿的这个性子压压容庭,让他收敛收敛脾气。
陈梓心从前院过来,脚步匆匆的往后院走,才小跑了几步就撞上长廊上站着的楚虞。
二人相视,皆是一愣。
楚虞将目光移开落在别处,假意没看到陈梓心狼狈的模样,陈梓心别扭的抹去眼泪,扭头就进了自己屋里。
齐妈妈过来喊人,大抵是知道陈梓心心里不痛快,只叫了楚虞过去:“老太太在前厅见客呢,要楚姑娘也过去认认人,都是今后常走动的。”
楚虞痛快的应下了,可还不到前厅,里头忽然吵闹起来。
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瑶竹从里头冲出来了,看到齐妈妈后慌张道:“老太太晕过去了,齐妈妈你快进去瞧瞧!”
楚虞一愣,齐妈妈已经脚步匆匆进了前厅。
瑶竹在外头等大夫来,带着哭腔道:“二公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哪有他这么做孙儿的……”
楚虞在门帘外停了停,掀开帘子钻进去,只见老太太被扶到塌上,闭眼喘着气儿,还执意要把话说完:“好、好,以后老婆子我,不管你的事!”
容庭立在小几旁,先瞥了眼进来的楚虞,又扭回头接着听老太太说话。
李家早就听闻容家二公子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他竟能当场拒了两家连亲之事,更是半点没给她们李家姑娘留面子。
李芙红了眼睛站在一旁,拉了拉她母亲的手:“娘,算了,本来也就是来看看容祖母,也、也没别的事儿……”
李氏心下有气,觉得今儿个来被容家羞辱了,但看到容老太太都能被孙儿气晕,又不好在火上浇油,拉着李芙就走了。
经过楚虞时,李芙目光停在她身上一瞬,二人相视点头,李芙匆匆离开。
容庭慢条斯理的坐下,就着方才一口没动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竟丝毫没有愧疚:“祖母,当初你们要将玉氏抬为平妻,要我怀着孕的母亲点头同意时,答应过我外祖父什么?”
老太太强撑起眼皮,看了容庭许久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虞走过去,帮着齐妈妈一块扶着老太太,就听老太太说:“可你既然回了容家,就要守容家的规矩,你爹马背上打下的功名,难不成要毁在你手里!”
咯噔一声,容庭手上那盏茶被放置在桌上。
他弹了弹衣袍上的几许灰,悠悠起身:“那我母亲,就活该为容家的功名去死?”
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可容庭却还得寸进尺的进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太太。
齐妈妈生怕二公子会动手,还挡了一下。
容庭扯了扯嘴角:“祖母啊,当初我母亲嫁给容正喧时,他不过一个穷当兵的,发达了,立功了,拉了玉家当靠山,逼我母亲将玉氏抬为平妻。”
容庭顿了顿,轻笑一声:“哦,然后她死了,为容正喧那负心汉郁郁寡欢,啧,没了。”
中间被略过的那一段,容庭没说,老太太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容庭的母亲路氏是个性子要强的,容正喧要跟玉家联姻,她闹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妥协。
路家在江南是个大财主,只可惜路老爷子只有路氏这一个女儿,大半家产无人继承,就与容家做了个生意。
玉氏可以抬为平妻,可路氏肚子里的孩子,往后得是路家人,继承路家家业。
容正喧最初是不答应的,他容正喧的孩子,怎么可能放在外头养,还是老太太劝服了他,说等往后事情过了,再将那孩子接回来。
结果一等,就是七年。
路氏生下容庭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回到容家又受气,看玉氏也不顺眼,最后郁郁而终,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将在路家的孩子接回来。
那年容庭不过七岁,路老爷子也刚没,路家正大操丧礼。
就这时候,容家来人了。
“祖母,您说按着当初路容两家的说法,我这婚姻大事,您也做不了主吧?”
“您还真别说,我就想着能不能把容家这马背上打来的功名给折腾没了,让我母亲在黄泉下也开心开心。”
老太太这一气,两眼一黑又晕过去。
楚虞手忙脚乱的帮齐妈妈将人扶起来,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容庭,怪不得他像是跟容家有仇似的,跟谁都不对付。
原来,也是容家欠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容庭还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