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鹿河巷停下。
楚虞看清这明晃晃的路宅两个字后,冷不丁倒吸了口气,神色复杂道:“你是说,庭哥哥将琼娘安置在这儿了?”
关北犹豫了会儿,其实也不是他安置的,是琼娘自个儿非要来这儿,那时候公子没功夫搭理她而已。
楚虞心下更是觉得荒唐,容庭一个还没娶妻的男子,竟然先养了外室?
这岂不是比容正嚣还混账?
要是真让老太太知晓了,怕是得气晕过去。
琼娘知道来人了,疾步迎了上来,见是容家的人,她眉间一笑,倒是还算恭敬。
“你们是来寻容公子的?他还没回呢。”琼娘那双芊芊玉手给楚虞倒了杯茶,楚虞目光落在她手上,随即才缓缓收回。
倒是没干过脏活累活,想必在路宅她也是被供起来伺候的。
也是,这么个可人放在院子里,容庭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不动心。
楚虞:“我是来替外祖母传话的,明儿个中秋,容家有家宴,外祖母让庭哥哥回去一趟。”
琼娘笑着应下,只说:“话我会替楚姑娘传,不过公子要不要回,那就不一定了。”
琼娘如今已近二十的年龄,在她看来,楚虞就是一小丫头片子,什么来替老太太传话,跟她们安喜堂那院子里的陈丫头还不是一个样。
小姑娘的心思,她琼娘怎么会看不透。
楚虞眉头微微一蹙,起身便要走,既然容庭不在这儿,她也不必再留了。
关北张了张嘴,到底也不好叫楚姑娘跟个娼妓在一个屋子里呆着,便也随着她出去。
谁知琼娘在后头追了上来,微微喘着气道:“妹妹。”
她这声近乎讨好的称呼反而让楚虞嘴角僵了僵,她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琼娘,琼娘朝她尴尬一笑:“我听说,容家二房在外头养了外室?”
楚虞眸子渐冷,也没开口回琼娘的话。
容家家丑外扬,但也不是一个娼妓可以瞎打听的。
琼娘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话有什么差错,继续问道:“而且,那外室还怀了孩子,最后老太太竟让她进了门?”
楚虞一顿,琼娘这话里的意思……
她忽的一笑,明白过来后道:“可是外祖母,是断断不会让烟花柳巷的女子进门的。”
琼娘神色一顿,被楚虞这话弄的面上下不来,只底气不足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容公子替我赎了身,我便脱了贱籍,与你也是无二的……”
不等楚虞说话,关北闻言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我们楚姑娘养在老太太跟前,那是大家闺秀,同你怎么会一样?”
琼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楚姑娘也不过是投奔容家的,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琼娘说罢,笑着朝楚虞说:“我不是诋毁你的意思,我是说人这身份,其实也没什么高低贵贱,贱的人攀上了高枝,那也飞上枝头变凤凰,不一定比那些什么名门贵女差,楚姑娘你说是吧?”
楚虞定定的看了会儿琼娘,琼娘被她瞧的心下发慌,半响楚虞才道:“高枝易折。”
琼娘:“……”
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真不会看脸色。
忽然外头有动静传来,琼娘蓦地扬起笑,扭着身子迎了出去,娇滴滴道:“公子回来了。”
容庭没什么好脸色,径直错过琼娘进了院子,还没来得及吩咐路临将账本拿进来,便看到立在大太阳底下的小姑娘。
他脚步猛地一打转停下,另一头关北险些痛哭流涕,他可都一月未见过公子了。
关北匆匆上前:“公子,楚姑娘替老太太传话来的,等您半天了。”
容庭扬了扬眉,示意楚虞说话。
楚虞神色淡淡,似有些不悦,迅速将老太太的话带到后便要离开。
楚虞脚下一顿,还是有些不忍心,回头犹犹豫豫的走近,仰头认真道:“庭哥哥,不是不可养外室,但你还没成亲呢。”
容庭神色复杂,目光落在小姑娘头顶。
又见楚虞十分可怜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让外祖母和舅舅知道……”
岂不是要打断你的腿。
楚虞抿了抿唇,没再往下说。
容庭懵了一瞬,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琼娘,随即冷冷瞧了眼关北:“外室?”
关北背脊一僵,张了张嘴不敢回话。
琼娘看气氛不大对,生怕这容家来的两人将好不容易在路宅小住的容庭给劝走了,扭着她的细腰就走过来。
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偎在容庭身侧:“公子,您还没用饭吧?我让厨房热了饭菜,琼娘陪你一块用。”
容庭瞧着楚虞,将手从琼娘怀里抽了出来,笑了声:“林楚虞,你能耐啊,诬陷我?”
楚虞眉头一蹙,下意识抬头看他。
“那你明日回府么?外祖母会等你的。”
“回。”
他干脆应下,楚虞便也松了口气。
临走前,楚虞还不放心道:“庭哥哥,你将人藏好了,千万别叫外祖母知晓。”
容庭:“……”
一直到楚虞走了,琼娘看容庭神色不大好,有些害怕,便不敢在偎着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