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妈妈歇在哪座院子里?”
赵欢儿见夫人松了口,忙就说:“闻妈妈住春苑,那本是主子的地儿,再不然也是给宾客暂住,从没有给下人歇息的道理。”
楚虞低头揉搓着帕子,动作轻又慢,像是不将欢儿的话放在心里。
赵欢儿怕楚虞不信她,有些急了:“夫人有所不知,这儿虽是公子的宅子,但他向来不过问后宅内院,府里琐事皆由管妈妈打理,如今闻妈妈一来,便将管妈妈的差事给强占了去。”
楚虞往落安苑瞥了眼:“闻妈妈是有功劳的老人了,她想做管妈妈的差事,就让她做去吧。”
赵欢儿一顿,泄了气的低下头,心想着这夫人也不过是软柿子,连闻妈妈都教训不得,这府里哪能指望她呀。
楚虞当真就是将后宅逛了一圈便抬脚要回秋苑,邹幼几度想说话,可又碍着赵欢儿在没开口。
但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楚虞哪能不知,无非就是与赵欢儿想的一样,觉得她不敢动闻妈妈罢了。
可闻妈妈也不是普通的下人,众人都知她自打容庭年幼时便照顾她,虽仗着功劳便拎不清自个儿了,但若是她真就这么罚了闻妈妈,那今后岂不是让人说,路家的主母是个忘恩负义的。
时辰掐的刚刚好,她前脚一踏进院子里,后脚就有丫鬟布上菜。
许是方才琼娘那一出,将这些个人给唬住了,厨娘余妈妈布了菜也没立即走,反而战战兢兢道:“夫人可有忌口,这些都是家常菜,若是夫人有忌口的,奴婢可要好好记下才是。”
邹幼接下话道:“过会儿我将夫人的忌口写下告诉妈妈便好。”
余妈妈诶的应了声便退下。
楚虞往门外瞧了眼,青陶亦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蹙了下眉头:“方才奴婢瞧见丫鬟提着热水去屋里,路临也拿了身干净的衣裳进去。”
青陶说着也有些好奇,这个时辰沐浴…
楚虞瞧了眼小几,便让人将这一桌子菜移到屋里,她推门进去时,耳房外热气弥漫,水声之下,是路临说话的声音,听不大真切。
楚虞抬脚走过去,在珠帘外顿了顿脚步,隐约闻到些药味儿。
这味道她不算陌生,当初容庭还住在容家时,身上常常带着这味儿。
楚虞站的这地儿瞧不清里头的样子,只听到路临絮絮叨叨道:“老太太这一鞭子可半分情面都不留,公子当初也不躲着些。”
容庭没答,双手撑在浴桶边沿,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路临继续道:“本来都要好利索了…”
路临越说越觉得委屈,夫人被老太太罚去祠堂的那两日,公子便日日去安喜堂,怎么说的,说的什么,路临是不知道,但他却知晓头一日从安喜堂回来公子这背上就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
比当初老爷打的还狠。
又值盛夏,伤口好的满,公子还不让用最好的金疮药,说什么味儿重…
楚虞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一顿,轻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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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头一日,楚虞并未清闲过,路家不像容家那样被料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打理起来也累的慌。
好不容易入了夜,邹幼替她捏了捏肩:“姑娘真就由着闻妈妈在府里胡来么,那这往后还哪有您说话的份儿啊。”
楚虞笑了下,听邹幼喊了她一整日的姑娘,是得纠过来了:“青陶都知道要改口叫夫人,你怎就改不过来?”
邹幼被说的红了脸:“奴婢喊习惯了。”
说着,邹幼便喊了她两声夫人,硬是将她给逗笑了。
正此时,门被从外头推开。
楚虞一下敛了嘴角,邹幼也忙替她将发髻拆了便急急退下。
容庭往妆台前看了一眼,这丫头一整日都没给她好脸色,至于为何,他现在倒是明白了。
原以为姑娘今晚也不会搭理他,容庭便也不折腾,自个儿摸着腰带就要将衣裳脱了,谁知铜镜前的人缓缓起身,一脸淡然的朝他走过来。
楚虞抿着唇,不慌不忙的样子,伸手搭上他的腰带:“我来。”
她抬头一本正经道:“既然成了亲,我该做的都会做。”
言下之意,替夫君宽衣亦是她为人妻的分内事。
容庭迟疑的看了她半响,配合的张开手让她褪了衣袍。
原以为这就完了,谁知这丫头又伸手扯住最后一身衣裳。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