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 3)

早上八点钟,佣人过来敲门。

棠眠很困,整个人蜷缩在深蓝色的大床上睁不开眼。

但敲门声有规律地响着,棠眠困意被赶跑,抱着被子坐起身,记起来今天是新婚后第一天,她又是住在周家宅子,早饭势必要见周家一众长辈的。

去捡昨晚被扔在地板上的睡衣,弯腰时,扯动身上某个部位,棠眠眉头瞬间皱起来,不敢再动,闭着眼,咬唇缓着那阵酸痛。

这时,衣帽间有动静。

棠眠抬眼去看,周珩从里面走出来,身高腿长,手上正拎着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西装,上半身果着,肌理紧实线条漂亮地腹肌暴露在空气中,再往上是并不夸张地胸肌。

在清晨尚未明朗的光线下,确实是一副荷尔蒙爆破的身体。

不过棠眠默了一瞬间,记起昨晚零碎片段。

之前出于摄影对于这具身体的好感,在记起这具身体凶猛的冲撞力,此刻全部泯灭。

她下意识收回捡睡衣的手,扯着被子掩着胸前,坐回大床中间,脸蛋低着,等着他穿好出去。

周珩把西装外套扔在床尾,将衬衫往身上穿,坐在床尾扣纽扣,察觉到身边人没有任何动静,侧眸过去。

棠眠很安静,两只黑黝黝地狐狸眼低着,长长地睫毛半掩着,正出神地盯被子正面。

她皮肤白,遮着胸前春光的深蓝色被子又衬肤色,安静坐在那,就像是刚从牛奶里泡了三个小时出来一般。

周珩收回视线,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长腿迈至卧室门口,回头看她。

棠眠察觉到他要走,刚好抬头,两人视线恰好对上。

两秒过后,她将视线移开,落到房门右侧柜子上新置的一束百合花上。

周珩抬手,曲起手指,指骨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棠眠不得不又把目光投过去,周珩开头,神情不似昨晚慵懒散漫,他黑眸瞧过来,薄唇微张,吐出两句话,“八点半家里长辈都会在餐厅吃早饭。”

他右手搭着左腕,将腕部的衬衣袖口往里拨了下,看着腕表,“所以说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他这般一板一眼,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跟昨晚掐着她腰抬起来让她贴合他时的热情截然不同。

棠眠也没任何落差感,男人床上床下一般都是两个样。

她只是点了下头,说,“好。”

周珩出了卧室,房间只剩下棠眠一个人。

她没再顾忌,掀开被子,进了浴室。

简单冲洗了下身体,洗脸刷牙,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走去衣帽间拿了件衬衫和长裤。

走至衣帽间镜子前,棠眠扣着衬衫扣子,才仔细瞧了眼锁|骨和肩头处。

都是昨晚留下的淤青指|痕,吻|痕倒不这么多。

男人似乎只喜欢冲撞,不喜欢温情。

掐在八点二十九分,棠眠到了餐厅。

周家人口不算复杂,两代同堂。

周珩算是唯一的小辈,有个二叔周允直,跟周珩父亲周建直是兄弟,但年龄却相差了二十多岁,算起来跟周珩年纪相差不大。

周家辈分最高的周家老爷子周成隽坐在首位,餐桌左侧坐着周建直和他妻子顾芳芮,右侧坐着周珩,周家小叔周允直并没出现在餐桌上。

棠眠走过去,周珩掀眸看她,她自觉坐去周珩身侧。

昨天婚宴上,棠眠是给周建直和顾芳芮敬过茶,唯独缺席了周家老爷子周成隽。

林夏从她回周家宅子时,跟她解释了句,说是周成隽年事已高,喜欢静处,受不了婚宴的热闹露个面便回去了。

周珩身为周成隽唯一的孙子,结婚这样重要的场合,即便再怎么劳累,大概也会坚持到底,更别说周成隽虽然年纪到了七十五岁高龄,但是身体很是硬朗,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毛病。

在周珩婚礼上,不见孙媳,直接退场,不外乎是对这场婚事不满意。

因此餐桌上,周成隽也没怎么往这边投来目光,完全就是晾着她。

棠眠装作不知周成隽的态度,安安静静地进食。

早饭结束,周成隽率先离了餐厅,周建直跟顾芳芮随后。

棠眠饭量小,喝了碗白粥便已经八分饱,剩余时间用筷子夹着个水晶饺,一口一口咬着,纯属是在打发时间,等着周珩吃完。

周珩吃饭很斯文,按理来说,应该跟他这个人很不搭。

但棠眠等待间隙,余光扫过去,他一口口喝着鸡汤的动作,倒格外有些赏心悦目。

棠眠收回目光,也不意外周珩身上能有这种斯文。

周家豪门,不是一朝一夕暴富起来,是从周成隽上面两代人财富累积起来的,这种豪门世家,最注重底蕴,周珩从小到大,不知道要学多少门丧心病狂的礼仪。

餐桌教养,大概也只是入门级。

又过了五分钟,周珩用纸巾擦手,一餐结束。

棠眠余光瞥到,将剩下的小半个饺子一下塞进嘴巴里,腮帮略鼓着,两三口嚼完,咽进肚子里。

她跟在周珩身后出了餐厅,走到周家宅子门口。

宅子外停了两辆车,一辆黑色路虎,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