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骨碌碌滚了一下,是个香炉。
外面供着的佛像应声倒地,本就已经开裂的木雕像碎成了两半,佛像前供奉着的它香炉也整个翻倒,香火被风吹散了一地。
门杠边原来那条丝弱金芒一下消散,血雾仿佛生长出了触角,先是在悄悄探试,等发现再也无法禁锢住它,它便一下释放出来。
阿娇本来敬畏菩萨不敢迈步进去,菩萨倒了,她咬牙跑进去,一把拉住项云黩:“快走啊!”
项云黩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张峰,安慰她道:“没事儿,人已经抓住了。”
因为他刚刚闹了这一出,项云黩伸手卸了他一条胳膊,张峰在地上疼得嗷嗷乱叫,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项云黩踢了他一脚。
那个案卷项云黩看过了,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各种折磨手段,花样百出,轮到他自己,卸一条胳膊就忍不了。
阿娇急得不行,她双手抱住了项云黩,要把他拖出去,项云黩竟然还真被她拖动了,阿娇冒险用了鬼力,但还没到门边,门“啪”一声关上了。
整个屋子骤然冷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那东西出来了。
先惨叫起来的是张峰,项云黩一回头,看见屋子的中央,原来被害人尸体倒卧的地方升起一团浓雾,慢慢凝成人形。
厨房里也传来了声响,从里面飘出来另一个人形。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开始还没有实体,身体雾化着,越是靠近他们,就越是清晰,显露出了面貌和形态。
这两张脸,项云黩今天刚刚见过,尘封在灭门案卷中的受害人照片上。
阿娇和项云黩正在客厅到门之间的过道里,“女主人”从厨房出来,项云黩护住阿娇,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客厅中央。
沙发底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伸出一只小孩儿的手,“啪”一声拍在了地板上,留下一个圆溜溜肥嘟嘟的巴掌印。
张峰就倒在沙发边,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小鬼从里面爬出来。
他安然住在这里十多天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看到网上那些恶鬼传说就嗤之以鼻,这群死鬼,活着的时候都任人鱼肉,死了还有个屁用。
老话说的好,鬼也怕恶人。
看着小男孩冲他咧开一嘴的白牙,张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三个鬼浑身都暗红色,身上也都破破烂烂的,眼睛里冒着红光,阿娇以前跟项云黩说过,鬼也是要体面的,现在她打算收回这句话。
死时是什么模样,当了鬼就是什么模样,这三个人死前一刻被吊起来放了血,脖子被拉得细长,脑袋往一个方向歪着。
要是一个还只是恶心,三只一起歪……
阿娇害怕得“呜”一声,缩到了项云黩怀里。
这一家三口的鬼魂被镇压得太久,还没有完全觉醒过来,但他们本能的,不想让这两个人离开这间屋子。
爸爸妈妈和一个小男孩,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小男孩骨头嫩,受的刀伤更厉害,一半头连在脖子上,就这么不成人形的站着。
这楼里镇的菩萨果然厉害,他们三人刚化成厉鬼就被封印住了,关了这么多年,人都关傻了,何况是鬼。
做法事的人大约是个半吊子,没能消散他们的怨气,而是暴力镇压,这三只厉鬼饿了多年,闻见血腥便冲了上来。
但他们三个没先冲到项云黩面前,只是用六只血洞眼盯着项云黩和阿娇看了一会,一起扑到张峰身上,他的脑袋砸破了个口子,血直往外冒。
光那一个口子不够吃,小男孩一口咬在张峰的胳膊上。
“嗞嗞嗞”的吸张峰的精血,刚才还孔武有力的张峰,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呀!”阿娇缩在项云黩怀里惊呼一声,尝过人血滋味的厉鬼,就再难投胎了。
楚服能好好的跟在她身边,便是因为死时怨恨都在刘彻一人身上,她一个小鬼又靠近不了有夜游神庇护的帝王,虽是怨鬼,可没害人命,要不然就被拉进十八层地狱里了。
小男孩已经失去神志,肚中饥火烧了千百个日夜,吸上这一口精血,奶牙都长出了尖儿,狠狠嵌在张峰的手臂上。
项云黩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连阿娇都是头回见到厉鬼伤人,何况项云黩,他第一个反应是先带阿娇离开这里。
趁着这几只鬼饱餐,一把搂住阿娇,想带她跑到门边。
女鬼本来趴着吸食血肉,听见声音,看了过来,鼻尖一动,看向了阿娇,阿娇是阴体,正可滋补她的神魂。
她眼眶里已经没有眼睛了,但两只血洞一瞪,就让阿娇想起了自己看鱼虾烤肉的眼神,她一下藏到项云黩身后,抱着他的腰:“佛珠佛珠!”
惊慌害怕之下也不忘记保命符,通玄寺求来的佛珠。
项云黩跟人打架从来不怕,像张峰这样背着人命的通辑犯,撞上了就是硬干,但对着鬼,他还真没办法下手。
张峰已经醒了过来,人的本能就是求生,他手臂被咬住了,可腿还能动,但他满地挣扎,踢出的腿根本落不到实处,项云黩一看就知道普通的物理攻击对这三个鬼没有用。
既然没用,就不能硬碰,何况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