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匹的锋芒。
“我曾想击败父亲,在他最鼎盛的时候。”杀生丸难得直白,“可惜,他为了你们母子死去。”
后半句话有迁怒的意味,但杀生丸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喜。
他确实厌恶过犬夜叉,可现在,他也切实承认了他。
“没有击败父亲是我的遗憾。”杀生丸看向缘一,“我对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丝毫兴趣,我只对你会成长到哪一步感到好奇。”
杀生丸微微抬高下巴,倨傲道:“如果你真能如你所说成为最强,我杀生丸会很乐意击杀你。”
他是半点不怕玩脱了,确切地说,杀生丸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
所以——
“你尽管长大,犬夜叉。”
只一句,大妖怪就打消了缘一心里所有的顾虑。
“我杀生丸承诺你,如果你不再是你,我会亲手杀死你。以你的血来成就我的霸道,是你之死的荣幸。”
以兄长的名义庇佑你。
作为幼崽,你尽管活着、成长、肆意,不需要背负任何舍身的责任和道义。
以王的名誉承诺你。
在你失控、迷失自我、背离本心之时,将用手中之刀斩下你的首级。
不必为人类冲在前线,不必背负全世界的重压,不必为变强而感到恐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兄长愿意成为他最后的退路。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终于在暴风雨之中,寻到了灯塔。
缘一呆呆地仰望着杀生丸,只觉得心口空洞的一部分正在被一股奇异的力量修补。他好像……找回了一点失去的东西。
他从未被父亲引导过,也从未意识到“哥哥”这个称呼的重量。
但如今他体会到了。
缘一笑了起来,金眸却落了泪。他的犬耳垂落,还牢牢抱着杀生丸的绒尾。
“……蠢半妖,放开我的尾巴。”脏死了蠢货。
“呜——”缘一真切地放开了束缚,像个孩子似的哭出声。甚至,他第一次胆大包天地掬起绒尾,擦脸。
杀生丸:……
“再不放开我现在就杀了你。”
“呜呜呜!”
没多久,密林中传来一阵暴栗落下的“啪啪啪”声。
缘一松开了绒尾,顿时哭不出来了。
……
狗兄弟继续游历生活,而缘一较之曾经的成熟稳重,已多了不少孩子气。抛开所有的顾虑,他开始对第二次人生负责,他像个孩子一样去体验新生,并在新生之中感悟良多。
数月,是夜,星辰漫天。
悬崖顶,绒尾中,缘一在星辰下打滚。
“兄长,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忘了。”杀生丸道。
这话不掺水分,妖怪不兴人类记生辰那套做法,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生下来活到成年才要紧,记得活了几岁就行,其余全是次要的事。
缘一:“兄长出生时,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杀生丸:……
他怀疑幼崽是进了人类的大城后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又到他这儿来试探一些小秘密。
蠢半妖似乎对套话乐此不疲,尤其对他这个兄长特别想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他出生的时候倒是出现过一些奇景。
“正殿外的千岁梅开了。”
杀生丸平静道:“一千年开一次花的千岁梅,在我出生那天开了。”
那时,母亲的云中城弥漫着冷梅的清香。他曾听冥加提过这事,据说是“神迹”,他的父亲早先以为那株梅花死了,正想砍了磨铁碎牙……
杀生丸:……
不知为何,带娃以后每每回忆起父亲,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千岁梅?”缘一微笑起来,“我记下了,兄长。”
记住这些做什么?
杀生丸的确不理解孩子的想法。
直到新一年的初诣日到来,早早返程的幼崽没来寻他,而是托冥加捎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彼时,西国的年典也近了,不准备与幼崽同行、正打算折返西国的杀生丸接过盒子,在冥加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中平静打开。
幼崽曾送了他一枚年玉,如今又赠什么?
年玉……吗?
并不,躺在盒子中的是一整套振袖和袴。承袭他红枫衣的风格,在大袖与肩膀上缀满了花纹。
正红色的六瓣梅,重重叠叠,譬如冰雪中最倨傲的那一抹王者红。
衣衫的做工极其精致,杀生丸一摸便知是螳螂坊的织物。
他好像只带他去过一次,幼崽记下来了?
“杀生丸少爷,这是少爷托我带给您的手信。”冥加小心翼翼,“要是不喜欢的话也别退回,少爷为了这件衣服奔波很久。”
杀生丸合起盒子,脸上不辨喜怒:“给他安排一个懂礼节的师长。”
“诶?”
“送和服是长辈对晚辈的事,他僭越什么。”弟弟,永远是个弟弟。
冥加:……
是夜,冥加折返回犬山城,而杀生丸已回了西国。
缘一的居所处灯火一点,在见到冥加返回之后,孩子近乎是期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