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阳丸顿时不闹腾了,流雪也认真听了起来。往日总是挤满了幼犬哭嚎和女妖欢笑的中正殿,此刻忽然沉寂下来。
“有时候,着装可以达到一种目的,不是么?”缘一平静道,“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我是为了追杀恶鬼,而你们是想教会我们一些东西。”
直球出击:“可我是个愚钝的人,我猜不出你们的意思。”
闻言,凌月轻轻地叹了一声,女妖们的笑声隐去,殿内安静起来。
“真是个通透的孩子。”凌月垂眸,感慨道,“或许跟你融了人类的血脉有关吧,有些事妖怪要花百年乃至千年才能想清楚,人类却只要短短几十年就勘破了。”
缘一安静下来,而凌月挥退了女妖,亲手执起梳子替缘一编发,就像她两百年前亲手为杀生丸梳发那样。
轻柔的,又充满了思绪。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凌月的声音:“血脉越强的妖怪,所需的成长时间越久。比如我们白犬,从出生到成年需要整整两百年。”
“两百年,足够一个同期诞生的人类成为强大的除妖师、阴阳师,可对于犬妖,才只是长大。这很危险,若是犬妖没有足够的手腕和实力,他踏出父母的领地之后,就会面临被捕捉、杀害的境地。”
“连成年的犬妖都要经历危机,更何况是你们幼犬呢?”
数百年的成长时间对于幼犬来说,太漫长也太危险。
“你们的血脉对很多妖怪来说,是天然的补药。”凌月淡淡道,“而在没有实力自保之前,扮成女孩子会为你们争取最大的生存条件。”
赤阳丸:“为什么?”
凌月的笑意淬着残忍:“人类也好,大妖也罢,不少把繁衍刻在了骨子里。如果有一族的妖怪血脉有特别之处,他们会杀死那一族的男子,再圈养那一族的女子,以便获取血脉。”
“明白了吗?”
“如果哪天白犬被更强大的妖怪灭族,幼犬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露出自己的脆弱和美。”
凌月为缘一盘起发辫:“要争气概和荣誉,想死在与强者的拼杀中,等你成年了,你想做什么没人拦你。”
“但在你还是幼犬的时候,尽可能让自己活下来,哪怕抛弃尊严成为玩物。”
故而,她们肆意地折腾他们、装扮他们,就是为了打破他们的耻度,让他们习惯耻度再有底线地活着。
“想拥有尊严,想站着死去,那就去变强吧。成为超越你们父母的强者,成为有能力庇护犬族的霸主,让犬族的下一代不必为成长担惊受怕,让别的妖族不敢觊觎我等的血脉。”
凌月认真道:“白犬能存活至今,是因为我们明白变弱的后果,也有必须变强的理由。”
妖界生存的残酷,他们早已清楚。由此他们重血脉,也不理解斗牙王为何要选一个人类生下半妖?
纵使犬夜叉很强,但活得久的白犬知道,这只是万中之一的特例。更多的犬族半妖,只能成为妖怪的补品或附庸。
“区区女装就让你们受不了的话,身为弱者所承受的痛苦,是这事的千百倍。我无意与你们这些孩子透露更多的秘辛,只希望你们懂得——”
“在妖界,弱就是原罪。”
“而你们是妖,更是孩子,为了活下去不要有任何羞耻心。”
簪花、束衣,凌月的一番话落下,三只幼犬乖巧得像三只鹌鹑,任凭她们怎么倒腾也不出声反驳了,甚至还学会了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
缘一还学会了杀生丸式的撩发。
指尖捋过散发落在耳后,再穿入手指、发散、顺着发丝落下,动作轻柔且妖气。
他一度觉得兄长撩发的姿态有女妖的妩媚感,本以为是兄长生得像仙女才让他有此错觉,可在经历了一日夜的女装进修后,他忽然发现兄长是练过的主。
缘一:……
知道太多的话会不会被兄长灭口?
缘一叹息着端庄坐下,与赤阳丸和流雪坐在一块儿,迎着女妖们的咯咯娇笑,优雅又矜持地微笑。
呼,有风吹来,从幼犬们的脚底撩上肚子,带来阵阵凉意。
嗯,风吹裤衩屁屁凉。
……
送走了三只发困的幼犬,凌月听女妖们简述了各处领地的要事,便让她们带来了犬族下一代的女孩们。
大妖并不需要太多的休息时间,百年之典难得让犬族聚在一起,很多该教的东西必须通过她这个王告知下一辈。
不同于犬族对男孩的教养,凌月为她们准备的第一次训练,是爪牙实训。
“美的前提是足够强大,不然美只会带来灾祸。”
她们是妖,生就天然的美丽。可没有实力辅佐,只会成为同族乃至别族的玩物。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凌月道,“比他们更强,以免成为他们的附庸。”
“轰隆——”
暗夜之中,传来犬妖的嘶鸣,泛开了难掩的血腥气。似乎自百年之典开场后,西王宫的血气就没淡过。
而白犬的规矩和强者的传承,正是在血味中代代传递。慕强是本质,变强是本心。
洗浴完的缘一回到住处,发现兄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