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平息,神道与术士开始清理战场。
他们没有让平民帮忙,也拒绝了鬼杀队的呼吸剑士,只以寥寥数百人做着净化、祓除残秽的工作,一忙就是近半月。
直到断裂的山道被术士补全,神道方的外援才得以进入犬山。
无法,镰仓时可没飞机轮船汽车,远行要么靠走路,要么靠牛马,能在半月聚集这许多人手,已是极其不易了。也是如此,犬山的修整速度总算快了些。
只是,少许剑士颇为急性子。
他们尚未从“鬼王已死”的事实中回神,可常年杀鬼已成习惯。骤然复归平静的生活,竟是让他们不知所措起来。
产屋敷真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没有解散鬼杀队,而是让他们与犬山合作,在凡人、术士同妖怪之间寻找落点,再慢慢回归正常人的轨迹。
但凡事总有个过程,在抵达结果之前,剑士遇大事没派上用场,会让他们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们也可以打扫战场,为什么要把鬼杀队排斥在外?”
“为什么宁可寻找外人,也不愿依靠一下常驻犬山的我们?”
面对剑士的质问,把“靠谱”写在脸上的五条流解释道:“因为留在战场上的残秽对人类有害,尤其是呼吸剑士。”
他回望被虚闪冲毁的大地,道:“到处浮动着灵子,很浓密。连我们做清理时都要布下结界、贴上符咒,更何况是你们。一呼一吸,灵子会冲进剑士的肺腑,而人类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实际上,战场不仅有暴虐的灵力,还有大妖释放的剧毒。初时不显,直至那时人都离开了,王虚残留的灵子如火燃烧,生生把剧毒煮成了气体。
这下可好,忙得他们人仰马翻。一边以结界护住犬山,一边还要跑战场解毒,累得无以复加。
“所以,不能麻烦你们。”五条流叹道,“当术士和神道前往战场时,犬山的后方就拜托诸位了。”
最后一句安抚众人,犬山的内城安稳如昨。
可五条流清楚,除了灵力与猛毒,还有邪术士的残骸、宿傩的手指、狱门疆的钥匙需要回收,每一项都是耗时耗力的大工程。
他们搜到了邪术士的些许残骸,几乎被轰得什么也没剩下。但鉴于两名邪术士太苟,他们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死了。
万幸的是,宿傩的手指一根没少;不幸的是,狱门疆居然有“钥匙”。
“看来,三百年前的宿傩确实把术士杀到断了传承。”五条莲握着狱门疆·里,道,“连御三家也不知道‘钥匙’的存在,只有苟活了三百年的邪术士清楚。”
难怪连狗兄弟也没护住手指,这波操作骚断腿,谁能想到啊!
流:“你说除了‘里’这把钥匙,还会不会有第二把?”
五条莲蹙眉:“狱门疆也不安全,那手指能封印在哪儿?”说着,他终是拾掇起废墟里的事物,把缘一的家当塞回去。
小孩子攒点吃的用的玩的容易吗?
邪术士连年玉和狗毛也偷,不要脸!
“我记得杀生丸的刀可以劈开冥道。”流提议道,“如果可以,把宿傩的手指扔进冥道是不是能一劳永逸?”
五条莲停下了动作,忽而笑道:“哦呀,还没感谢杀生丸救了我的命呢!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立刻去西国拜访他吧!”
流:……我怕你被打死在西国。
“对了,流,有看到四魂之玉吗?”五条莲张开六眼,四处搜罗。
“四魂之玉?”这也在犬夜叉手上?
流摇头道:“没有,只是……”他回忆道,“有一名邪术士捏碎赝品的头颅时,我看见他的手腕上挂着一枚紫色的小球。”
五条莲沉默许久,泄气了。
四魂之玉在邪术士手里,那他们……大抵还能苟。
“这场灾祸仍会继续,贻害百年或者千年。”他无奈道,“我与你是看不到了,但我们的子孙依然会被波及。”
“但无所谓,那俩兄弟是长生种。”
他笑道:“百年千年,他们早成霸主,就算宿傩复活也成不了大势。流,五条家的后嗣会帮我们看到那一天。”
“嗯。”
……
半月前,西国。
“杀生丸,伤得真严重啊。”凌月坐在王座上,单手支头。嘴里说着担心的话,可语气半分也不凝重,“终于肯向母亲低头,让我帮你治伤了吗?”
杀生丸的伤口仍渗着血,没有愈合。
他却冷声道:“区区小伤。”
只是伤口上的灵力和咒力烦人,在妖毒还没侵蚀掉这两股力量前,他距离伤愈还早得很。且力量相融、彼此吞噬的痛感譬如刀割,偏生杀生丸面色如常,连眉头也不蹙一下。
反倒是抖开绒尾,露出了浑身是血的半妖。
缘一昏迷着,不省人事。
杀生丸无声地看向凌月,凌月回望着他。好半晌,西国的女王颇为不满道:“你这是求母亲帮忙的态度?”
“母亲。”杀生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