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扫墓,一回生二回熟。
白犬奔丧,只剩薅没有哭。
你启钥匙,我取珍珠。黑洞骤开,兄弟识途。
飞掠冥界云雾,得见亲爹尸骨,巍巍然如圣岳,铮铮然为兽主。浑身皮毛油亮,怎么看都雄壮威武。
“这就是我的父亲吗?”犬夜叉扒着绒尾,小心询问。
他仰望生父的真容,只觉其如山宏伟,虽死犹生。昔日兽王已故,可大妖威压不散。它似无形的声浪层层散开,驱赶着周遭的骨鸟,又温柔地包裹住他们。
血脉共鸣。
“是。”缘一回道,“西国的斗牙王,天下三剑的持有者——是你的父亲。”
“父亲……”犬夜叉喃喃唤着。
他对生父没有印象,所知甚少。只晓得是个强大的犬妖,曾经为了救下他和母亲而死。再多的,便是人类孩子合伙欺负他时,常嘲笑道:“你没有父亲!”
你没有父亲,你这个人类和妖怪生下的半妖……
犬夜叉把脸埋进缘一的绒尾里,犬耳垂落,声音有些发抖:“我有父亲的!”像是在反驳什么,“犬夜叉才不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他的父亲即使死去,也比他见过的任何人、任何妖都更高大。
这一面,让犬夜叉全了缺憾,也让在场的三人微微侧目。缘一揉了揉孩子脑袋,而两个杀生丸并无言语。
半妖对父亲的倚赖和孺慕,倒不枉父亲当初为他们母子而死的结局……只是,有敬意固然是好,但妖怪的世界不需要太过深重的人类情感。
父亲已死,而死去之物没有价值。
“你在哭吗,半妖?”红枫·杀生丸问道。
“才没有!”犬夜叉抹了把脸狠狠道。
“死去之物没有价值。”红枫·杀生丸仰头看向生父,“他活着才是兽主,死了只是尸骨。无需留恋死物,正如断剑应当舍弃。”
他的说辞与杀生丸如出一辙。
果然不管在哪个时空,杀生丸就是杀生丸,亘古不变。
犬夜叉怔然,很明显,一直与人类接触甚多的半妖无法跟上妖怪的思维,甚至杀生丸的说辞在他听来近乎冷血。
无法,缘一只好给出正确翻译:“兄长的意思是,父亲也好,犬夜叉也罢,都得活着、活下去。如果不幸死去,只会被人遗忘。”
“是吗?”犬夜叉抖抖犬耳,嗫嚅道,“我、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不等缘一再鼓舞几句,这时,杀生丸忽然开口:“铁碎牙在父亲的肚子里。”
尸骨未腐,必须剖开。
红枫·杀生丸抬眸,眼里没什么不舍:“用你们的刀剖开父亲的肚子吧。”
“嗯。”缘一拔出小牛,动作已十分娴熟,“兄长,帮我照顾一下犬夜叉,我帮父亲刮毛的时候顾不上他。”
等等,什么剖开,什么刮毛?
红枫·杀生丸虽一脸嫌弃,但还是口嫌体正地接过了半妖。
而缘一握住小牛,身子略沉,再猛地化作闪电骤发。他如一道高速移动的光环绕在斗牙王犬身的周围,以极其可怕的速度削到长毛翻飞。
那眼花缭乱的刀光,那沿着犬身剃出的完美“草坪”,那连偌大狗头也没放过的做法,一看就是在梦中演练过无数遍了。
红枫·杀生丸的眉头刚刚蹙起,杀生丸便念了一句:“死去之物没有价值。”
怎么,这会儿倒是心疼父亲的长毛了?说“剖”的可是你。
“可、可也不能这么剃父亲的长毛吧?”犬夜叉吼出了亲哥的心声,这让红枫·杀生丸觉得半妖还算有点用处。
杀生丸毒舌得很:“还要剖开他的肚子。”
犬夜叉:……
孩子哪受得了这个?
父亲高大的形象刚在他心头确立,哥哥就剃光了他的毛,兄长还要剖开他的腹?这怎么可以,简直太过分了!
他勇敢地从绒尾里站起来,发出孝子的声音:“这样做父亲会难过的!”
杀生丸:“嚯。”嘲讽升级,打击力度加强,“死去之物也会难过?”
简言之,有本事让他现场表演一个难过给我看看。
说话间,缘一已经扎完了几大捆山高的长毛。
大抵是一直保持着犬妖的模样,缘一的力气比半妖时大了三倍左右。他轻松地提起捆毛搁置山尖,又调试好角度,反手抽出炎牙劈开了尸骨的腹腔。
通道一开,炎牙的灼热便让肌骨焦灼,没溢出分毫奇怪的味道。
缘一率先进入,杀生丸紧随而上。很快,红枫·杀生丸带着犬夜叉入内,就见父亲塞满妖怪尸骨的胃袋中,有一方黄金打造的火焰状台子,上头插着他心心念念的铁碎牙。
“铁碎牙。”
到底是没彻底放下,红枫·杀生丸看见刀仍会发出感慨。可当他见到杀生丸落在远处纹丝不动,对“第二把”铁碎牙看也不看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落了下乘。
对方弃之不用之物,他看得比什么都重。如此对比,并不好受。
杀生丸自然知晓“自己”的想法。
联系他当初拔铁碎牙却被结界拒绝后的心情,杀生丸堪称愉悦地拱火道:“作为长子,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