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10 / 11)

攻玉 凝陇 9997 字 9个月前

来的日子,自从得知了南阳一战的真相,她才知道阿爷这些年背负了多少东西,她现在有许多话想对阿爷说——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男人的呼喊声:“救——”

声音异常急促,只短暂地响了一声就似被人捂住了。

端福忙止住车,犊车旁的大队滕府护卫们察觉到了附近的危险,也静悄悄抽出了武器。

那是一个拐角处,青云观的犊车和五道的毛驴早就拐过街角了,故而未听见这声短促的呼救。

滕玉意和绝圣弃智却听见了,三人屏息凝神分辨着那方向的来源,绝圣和弃智全神贯注侧头静听,不安道:“那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是严司直。”滕玉意面色发沉,蔺承佑对这位同僚历来极为信重,万一严司直遇到了危险,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她谨慎地掀开车帘,压着嗓腔对端福说:“先让长庚带人去瞧瞧。”

长庚等人很快就返回车前,肃然说:“娘子,出事了。那边一位大理寺官员遭了袭,小人上回在世子身边见过那人,娘子应该也认识那人。”

滕玉意心口猛跳:“你们追上道长告知他老人家此事。”

说完与绝圣弃智下车前去察看,那是一条陋巷,附近没有灯火,对方得手后,已经飞速撤离了。

长庚一来就带人排查完左右,现在巷子里外全是滕家的护卫。

长庚和端福在前提灯照路,滕玉意和绝圣弃智快步往里走,一直走到最深处,端福等人才停下了,一看到地上的身影,绝圣和弃智的呼吸就变得又粗又急。

“严司直!”绝圣和弃智急步奔过去。

严司直身上仍穿着大理寺低阶官员的绿色官袍,仿佛一片枯叶般,静静地倒在巷子深处。

滕玉意夺过长庚手里的灯笼,几步跑上前,望见严司直的脸孔,呼吸不由一滞,依旧是平日那张年轻平和的脸庞,但严司直瞳孔涣散,嘴角挂着一抹鲜亮的涎液,那痴傻的神态,与往日看上去截然不同。

绝圣和弃智惊怒交加:“这是——这分明是被人夺了魂魄。”

弃智拔腿就往外跑:“我去告诉师公!”

滕玉意恨声问长庚:“可瞧见那帮人的模样了?”

长庚遗憾摇头。

滕玉意咬了咬牙,二话不说扶起严司直的肩膀:“快,先把严司直送到青云观再说,道长他老人家说不定有办法。”

弃智正是油煎火燎,忙帮着抬人,不等绝圣跑出去,街口传来脚步声,清虚子和五道也闻声赶来了。

“出了何事?”

“大理寺的严司直被人暗算了。”滕玉意急声道。

五道倒抽了口气,头几回办案他们没少跟严司直打交道,对这位年轻官员的印象很不错。

清虚子撩起袍袖,迅速掀开严司直的眼皮,一望之下,老人的表情就凝重起来。

“三魂不附体,快送青云观。”

一伙人刚把严司直移到犊车里安置好,严司直嘴角忽然溢出一抹鲜血,绝圣和弃智大惊,手忙脚乱用帕子帮着抹血,滕玉意心知不好,急声唤道:“端福、端福。”

端福进车厢察看,默了默,木讷道:“应该是之前被人强行喂了毒药。”

“快问问道长可有解毒的法子。”

端福脸色沉重,跳下车:“像是断肠草。”

滕玉意心口一凉,清虚子上车看过之后,果然一句话未说,只从袖中取了一粒雪莲丹塞入严司直口中,便催犊车重新赶路。

“师公,这毒能解么。”

“恐怕来不及了。”清虚子干脆留在车厢中照看。

车厢里一默,绝圣和弃智强忍着泪意道:“别、别慌,观里有不少解毒的良药,师公您一定有法子的,端福大叔,麻烦把车驱得再快些。”

滕玉意却拦住端福:“余奉御善解天下奇毒,快让长庚以阿爷的名义去尚药局请余奉御。”

“老爷不在京城,长庚没有老爷的随身信物,未必请得动余奉御。”

清虚子便要摘下自己的药囊递给长庚,哪知滕玉意已将手中的玉佩递过去:“用这个去请!”

那是上回蔺承佑离京前特地给她留下来的,至今没用过一次,没想到今夜给严司直用上了,蔺承佑绝不会愿意严司直出事的,希望这块玉佩能为严司直带来活下去的契机。

交代完这一切,滕玉意才看见清虚子也拿出了药囊,不过车里的人都顾不上这些了,救活严司直才最要紧。

犊车如离弦的箭,飞快朝青云观奔去。

半路,清虚子让绝圣和弃智检查严司直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势,就在两人检查严司直的双足时,滕玉意无意间看到严司直的靴底贴着一张残缺的笺纸。

滕玉意一讶,忙将那张笺纸撕下来,笺纸上头黏了点胶泥,故能紧紧粘在严司直的靴底上。

滕玉意微讶摩挲胶泥,口中对清虚子道:“道长您看。”

先前他们已经搜过严司直的身,并未在严司直身上瞧见胶泥,想来那帮人谋害严司直后,顺便把他身上的所有物件统统搜走了。

靴底的这一小块笺纸看上去毫不起眼,当时又是在黑灯瞎火的巷中,故而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