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想想就觉得充满干劲儿。
再不是为躲妻子的饭,天天借着加班吃食堂的那个刘师长了。
吃了饭,钟湛又和他一起杀了盘象棋。刘望山还有拿回来的公文要批,他回书房加班,钟湛就趁机告辞。
在刘家都不当他是外人,所以他起身要走,就刘少睿也只是起身说着“钟大哥再来玩儿。”并不用给他送出门外。
而曹大姨听着收音机在厨房收拾,也没注意到。
做完饭后的苏禾禾,剩下的杂活跟她不相干。
五月的气候最宜人,不冷不热的。
苏禾禾就在廊下就着屋里的灯光,洗自己攒了两天的衣服。
看到钟湛往外走,她也不准备吱声。
苏禾禾认为自己和他是平行线,不存在交流的必要。来也好,去也罢,都不是她该关心关注的。
自顾揉搓着衣服,每到这时候,她就无比的想念洗衣机。没有全自动,来个半自动的她也不嫌啊。
大概怨念太深了,脸上的表情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嘴里也开始愤愤的碎碎念起,“苏禾禾,你很行嘛,都能自己洗衣服了。必须给你鼓掌加油哦!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呀。我这是什么样的锦鲤运气呀,得千年一遇有了吧?啊?啊?”后面的尾音已经荒腔走板。
放飞念叨一通后,心里舒畅了,也把盆里的衣服全搓了一遍,倒到另一个盆里。
起身准备倒水时,苏禾禾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才发现一双黑皮鞋正杵在眼前。不防备下,苏禾禾惊悚的差点没坐个屁墩儿。
顺着抬头望上去,和钟高枝儿黑炯深邃的眼神对上,苏禾禾想到刚刚自己的疯魔,又一次想捂脸。
奈何手上全是泡沫,她只能直面。
不明白这人站这里看什么?是没洗过衣服想学习观摩一下?
也不对呀,部队里的人,他又是单身,基本的生活技能应该都具备的呀。
还是这人就恶趣味,就喜欢在阴暗处看人笑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吧?
苏禾禾忍着不高兴,“钟营长有事吗?看我洗衣服能愉悦你呀?”
少有表情的钟湛嘴角竟抿出缕笑意,虽很快消逝,苏禾禾还是眼尖的捕捉到了。
撇撇嘴,确定自己可能真被钟高枝儿当成了乐子了。
却不防手里被塞了样小瓶装的东西,“给你,小谢礼。饭很好吃。”
说完,那人再没第二句,大步流星的,开了院子们,开车离开了。
苏禾禾都要被搞懵了。
拿起手中的物件儿,竟是一瓶春蕾雪花膏。时下年轻姑娘们人人想拥有的护肤品。有钱也难买到,据说只有燕城友谊商店有得卖。
钟高枝儿竟是这么讲究的人?为了感谢自己做饭好吃,这是辛苦费?是这个意思吧?
这……让她怎么拒绝得了。这谢礼送得太恰到好处了,苏禾禾正需要。
身为梁家曾经的儿媳妇,用的当然都是好的。
春蕾雪花膏她也在用着。不过这会儿已经快要见底儿了。去了菜站卖日用百货的柜台问有没有春蕾雪花膏,嗯,得到的眼神苏禾禾还记忆犹新呢。
估记是觉着自己这个保姆用不起还装样吧?
找大姨问,又怕大姨要给她额外花钱。她现在是除了口粮,一切都是花用大姨的,苏禾禾哪好意思提起,
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在菜站先拿个蛤蜊油顶几天,等回苏家时拐去百货商店看代不代销。以前在梁家,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唐砚岚都给她备得很齐全,所以她还真没自己买过这些。也真不知具体要到哪里买。
没想到今天,钟高枝儿竟给她送了一瓶,这也太及时雨了。
既然钟湛如此大方,苏禾禾觉着钟湛一周就多来两次也不是不行的。
毕竟这么出手大方的人,肯定不会亏了她不是?
——
把雪花膏送出去,钟湛也觉着心里下去了。
下午听说苏禾禾是曹大姨的亲外甥女后,钟湛就不得劲儿起来。
想起上次理直气壮的吃了人家辛苦做的庆功宴,竟连句“谢”字都没道,钟湛很有些无法面对。
尤其是人家的饭还特别好吃,吃了还想吃。
导致他现在对相亲的日子,又烦又期待,矛盾极了。
他这人别的都还能将就,唯有在吃这块儿不愿将就。
食堂饭对他来说就是添肚子,每周休息,他都是要到市里只有熟人老饕才知的私家里,花钱吃点顺口的。
每周若没这一顿撑着,他是挨不下去的。
从那天那顿饺子,再第二回的庆功宴,再今天的什么盖浇饭,三顿饭,他觉着比那家私馆儿的还更合他口味。
所以,接受相亲,也有那一口饭的因素。
至于雪花膏,那是他妈给他捎来的,说是怕他风吹日晒的再给吹老相了,让他既然不急着结婚,就别给自己整老了。
还不是隐晦的催他相亲。他当然是全当大风吹过了。
不过这瓶被他扔到抽屉里的雪花膏,今天倒是帮他解了困。
谢礼送出了,这样下次去吃人家的饭,他才觉着心安理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