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傅辞翊是救了皇帝的功臣,他们身为太医,品阶本就比他低,自然要给他面子。
当即出了去。
顺带还将房门给掩上了。
颜芙凝:“……”
视线转到某人冷峻的脸上,不禁教她腹诽,抹药是谁都会的事,这厮别说不想太医帮忙上药,让她继续帮忙吧?
傅辞翊整了整袍子,用袍子盖好腿。
他这么一动,颜芙凝的视线随之往下。
适才她没瞧见,此刻竟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受伤时的那条裤子。
眼前的他衣襟敞着,是因药膏未干,尚不能直接用纱布裹缠。最起码里衣与袍子是更换了新的。
而底下的裤子沾着血迹,单条裤腿缺失,正是昨夜被她剪去的那条。
此刻袍侧正若隐若现地露着一条白皙的腿。
堂堂状元郎,从五品的官,此般状态教她忍不住笑了。
生怕笑出声,拼命咬着唇。
好在他垂眸说话,并未看她:“其实今日下午我虽昏睡着,却有些意识,依稀听闻太医说起你缝合伤口的本事,在此我当谢你。”
“不必不必。”颜芙凝摆手。
男子揭开衣襟看了眼伤口:“胸膛处的伤口,你处理得很不错。”
至于大腿处伤在哪,他可太有数了。
以至于方才有人来帮他更衣,他虽迷迷糊糊的,也只肯更换了里衣与袍子。
颜芙凝忍着笑意:“过奖过奖。”
男子不动声色地执起水杯喝了口水,不疾不徐道:“大腿上的伤,既然也是你处理好的,那有些部位……”
颜芙凝这才反应过来:“你放心,关键处我可没瞧。”
所见不可忽略,但此刻万不可说。
男子身形,不过如此,医书见过多回。
再则梦里还瞧见他啥都没穿的样子了呢。
最主要的是他当时穿着裤子,她只是剪开了裤管,虽说距离颇近——
“没瞧就是没瞧!”
她补了一句,倏然红了脸。
傅辞翊抬眸见她脸红,一怔:“你瞧了。”
“别说话,扯到伤口。”
颜芙凝盖上药箱欲逃。
傅辞翊短促轻笑:“我伤的是胸膛与大腿,没伤到嘴。”
颜芙凝不作声,拎起药箱便提步走。
她此番举止,令傅辞翊心中愈发肯定。
一旦肯定,只觉臊得慌,急忙忍痛起身拦住她的去路,却不吱声。
颜芙凝对上他的眼眸。
搞搞清楚,皇帝准许他们和离,再则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还定了婚期。
此刻他这么拦她是何意也不说,教她怒气上涌。
生怕被门外的人听见,只好压低声:“这可是在皇宫,皇宫人多耳多,不适合吵架。”
她可烦着呢。
今日是压着情绪来的皇宫。
如若不然,她才不想与他再有纠葛。
男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颜芙凝急了,再度轻声开口:“我救你不过是奉命行事,即便我瞧了,在医者眼里,人命关天。”
言外之意是救人时,与性别无关。
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傅辞翊眉头紧促,额头沁出汗水。
眼瞧他身形开始不稳,颜芙凝连忙搁下药箱,伸手想去扶他,意识到不能过多接触,只好僵着手。
傅辞翊趁机抓住她的手,哑声道:“伤口好像裂开了。”
颜芙凝上下瞧他:“哪?”
“腿。”
因追她走得急。
颜芙凝只好敛了情绪,扶他坐下:“先检查一番,你莫想旁的,把我当成普通大夫罢。”
傅辞翊“嗯”了一声,侧头不看自己,缓缓撩开袍子。
入目的纱布倒无不妥。
颜芙凝打开医药箱,取了剪子剪开上层纱布,而后轻轻揭开下层的。
“伤口缝合处确实有些许扯开,但问题不大,只要好生休息,不再剧烈猛走就成。”
说罢净了手,帮他清理伤口。
傅辞翊这才低头瞧了眼自己,耳尖泛起一层薄红,扣住她的手腕:“我自个抹。”
平素清冷的嗓音萦绕着不好意思的意味。
颜芙凝恍然,笑道:“成。”
这厮还挺纯情的,为了蔡慕诗。
既如此,她不该看他。
遂转过身去,再度重申:“我真没瞧你,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蔡慕诗不想你的伤口因烙铁落下狰狞疤痕,所以我把你的伤口缝得很漂亮,往后她不会嫌弃你的。”
傅辞翊指尖挖了些药膏,胡乱涂抹。
他自个这么一抹,手势太重,伤口又疼,连带着说出口的话含了委屈巴巴的意味。
“可我昏迷的时候喊你娘子,你应了。”
在颜芙凝听来,此刻的他仿若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遂叹了气,温和了语调:“事急从权,那是为了救你。”
旋即反应过来,昏迷时候的事,这厮竟然记着?!
傅辞翊咳了一声:“胸膛上的药膏干了,劳烦你帮我缠纱布。”
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