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窈莫急,听我慢慢说。”颜芙凝再度看向花红,嗓音发冷,“我猜得可对?”
花红拼命摇头:“不对不对,少夫人猜错了。”
颜芙凝捏了捏手指,问柳绿:“你家小姐落水那日的情景,具体与我说一说。”
柳绿老实作答:“那会花红推着轮椅在河边,奴婢在沿河铺子里给小姐买零嘴。刚付了银钱,就听到扑通一声,小姐如何落得水,奴婢没瞧见。奴婢一转头,小姐连人带轮椅就在河里了。”
是她的不是,她若也在小姐身旁,小姐大抵不会落水了。
花红急忙道:“那日是奴婢推着小姐的没错,公子也问过那日之事,少夫人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我确实有很多疑问。”颜芙凝嗓音很淡。
花红是真急了:“你早与我家公子和离,今日凭什么审问我?我还称呼你一声少夫人,那是尊敬你,你真当自己是少夫人了?”
颜芙凝倏然笑了,脑袋往婉娘肩头一靠:“娘,您看,我没法审了呢。”
婉娘就盼着颜芙凝回到自己身旁来,此刻花红说这样的话,令她怒不可遏,当即命李嬷嬷:“给我掌嘴。”
“是,夫人!”
李嬷嬷应声扇花红巴掌。
她可是种田的好手,喂牲口饲料与拿镰刀锄头的手,上头有不少老茧。
啪啪打起脸来,生疼。
只片刻,花红两边脸颊鼓起老高。
花红越疼越怒,含怒的眼神一个劲地盯着颜芙凝。
颜芙凝不理会她,再度问柳绿:“你如何去买零嘴,是你家小姐吩咐你的?”
“不是,是花红吩咐的。小姐说花红机灵脑袋活,咱们出门时,总是花红带着银钱。那日花红给了我一颗碎银子,说小姐想吃零嘴,让我去买,我便去买了。”
“花红支开柳绿证据确凿,就为了将南窈推下河。”颜芙凝指尖敲了敲桌面,纤细的手指游走在桌沿,忽然手指一滑,“南窈就进了水里。”
说着她起身,走到花红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谋害主子,可是死罪。”
花红真的慌了,连忙解释:“那轮椅很重,我可以前后推,但绝不可能侧着推进河里。当时确实是奴婢推着小姐在护城河边散步,是沿着护城河推的。”
“你也知道轮椅很重,那轮椅是我设计,我比你更清楚轮椅的重量。两只轱辘前后推动所需力量不大,侧面推进河里,确实要很大力道。”
“对对对,少夫人方才误会奴婢了。
“没有误会。”颜芙凝展颜一笑,“南窈,你来说说,当日如何落进水里?”
“花红说河里有鱼,我便侧着探头瞧了一眼,下一瞬就落进了水里。”傅南窈道。
其实,她落水的刹那是懵的。
事到如今,还是有些懵。
傅北墨道:“我分明记着哥哥问起落水缘故时,花红说许多孩童一窝蜂涌来,将南窈撞进了河里。”
“就是如此,是那群孩童所为,与奴婢无关啊!”花红落泪,“奴婢万不敢生谋害主子的心思!”
颜芙凝清浅一笑:“花红一人无法将侧着面对护城河的轮椅推下河,支开柳绿,就是为了让那群孩童撞来。”
忽然撞击的力道极大,如此南窈与轮椅一并入水。
“刁奴!”婉娘喝骂,“我傅家待你不薄,你如此陷害我女儿,按的什么心?”
花红闭嘴不语。
颜芙凝道:“倘若花红是蔡慕诗的人,如此便能说得通了。”
傅南窈气得伤口巨疼:“蔡家女歹毒阴险至此!”
如此毒妇决不能进傅家的门!
傅北墨又道:“蔡家女还问我想不想去军营。”
如今想来,他若真去了军营,蔡家女使点手段,他在军营受点伤是小事。给他整个莫须有的罪责,那事情就大了。
事情委实严重,颜芙凝黛眉紧蹙,看向傅江。
傅江道:“属下已经派了人。”
就这时,花红冲颜芙凝叫喊:“你这般诬陷我,无凭无据。即便你是国公府小姐,也不能平白无故定我的罪责。”
颜芙凝清浅道:“你害南窈落水,预谋在先,便是想要南窈的命,还要什么证据?”
整到了人命上,花红浑身颤抖:“那是护城河,落了水,河边有那么多人,定会有人相救。我怎么可能要小姐的命?我若真要小姐的命,为何要选一个人多的地方?”
颜芙凝方才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引出花红之后的话语。
果然,她说了。
颜芙凝坐到桌旁:“选一个人多的地方,那是因为蔡慕诗想毁了南窈的名声。我不知蔡慕诗与董旷是什么关系,但我猜想,他们之间或许存在一定的关联。否则,河边许多人,何为董旷着急出手相救?董旷分明不喜南窈,为何还急着迎娶?”
话听到此处,在场之人全都茅塞顿开。
陆问风捏拳垂了茶几,气道:“所以南窈仓促成亲,也是有阴谋在的。”
颜芙凝又道:“蔡慕诗想北墨去军营,想来也是带着目的。
陆问风倒吸一口凉气:“蔡慕诗想嫁给辞翊,但又极其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