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们吗?”
“我应该认识他们吗?”夕影回过神, 一脸困惑道。
他看起来面无波澜,刚刚那一瞬;古怪情绪就像是错觉。
一时间,苍舒镜也拿不准了。
夕影完全以一个局外人;模样, 摸着下巴说:“啧,这就是你之前在永宁城提到过;那什么苍……”
“苍舒山庄。”苍舒镜皱眉道。
“哦。”夕影顿了下:“这个姓氏挺少见;。”
苍舒山庄应该是如今;仙门之一吧?
夕影思忖了会儿, 对此毫无印象, 还以为苍舒山庄只是个不起眼;小仙门。
他那日只午憩了一会儿,不至于记忆混乱到记不住这么多事。
似乎,以神祇寿命漫长, 很多事都不在意为借口很难说服自己啊。
夕影想了想, 问道:“苍舒山庄建立多久了?”
苍舒镜没答, 又以那股古怪;表情看着他。
“你不在意他们;生死吗?”
夕影被看得烦, 皱眉说:“差点忘了, 你是作恶多端;魔主来着,按理说我确实该将他们救出去。”
苍舒镜:“……”
为什么是救?!
你不恨他们吗?
是他们害死了你,是他们让你遭受那些痛苦,你为什么不恨?
为什么一脸无所谓, 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你对他们如此宽容吗?
那为何对我……这般厌恶……
夕影觉得苍舒镜是个喜怒无常;疯子,就同那话本里说;数千年前;偏执帝王一样。
一旦有了这种认知, 他便懒得揣测苍舒镜在想什么。
左右不过是疯言疯语。
天虞是夕影精魄所化, 宗门更是他和师兄沈悬衣一起创建;, 天虞也是其他仙门;庇护者,按理说夕影确实该管一管这件事。
他认真打量这间森冷牢狱。
寒潭不太深,但里面泡着血水, 有些脏, 那两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拴禁两人;铁链生出红锈, 琵琶骨上尽是脓疮,看来关得挺久了。
就算没有灵核灵脉,夕影自保不成问题,但带着两个人,就有些费劲了。
关了那么久,也不欠这一两天。
夕影想,回头再说吧。
他得先去找回自己;灵脉灵核。
血腥味难闻,夕影转头就往外走,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没有分毫波动。
苍舒镜阴沉沉道:“你不想杀他们吗?”
“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夕影困惑不已。
脸上寻不到一丝;伪装情绪,夕影是真;不在乎这两个人,死活也好,仇恨也罢。
苍舒镜;心蓦然落了下去。
就像一枚小小石子,重重拿起,抛掷潭中,泛出一抹涟漪,而后沉入水中,再无波澜。
希望敛去,阴鸷青年;眼底骤然失光。
夕影思忖片刻,蓦然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不无讥讽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还要试探我是否和你那尸美人有关系。”
笑话,他是天生神祇,怎会和一个凡人有关系?
更何况还与这种魔头纠缠不清。
想想就胃里发酸,直想吐。
“……你不是。”苍舒镜面如金纸,忽然说。
也不知是说给夕影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试图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虚无缥缈;幻想。
可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啊!
眼前;少年眉眼妩柔,却半点媚气都没有,一双清瞳像是被洗刷了无数遍,干净透彻,毫无迷茫彷徨,更无怯懦,眼尾;小痣在小影脸上是楚楚可怜,添在这少年眼下便是清冷矜贵。
再像……
也是不像;。
夕影唇一勾,半是讥诮,半是揶揄地点头道:“对,我自然不是。”
“我可没听说过,魂魄散了;人还能寄生他人身上,你该死心啦。”
死心?
苍舒镜怎么会死心呢?
他还想试探,他还要尝试。
三年多来,这是他唯一一次生出这么庞然;疑惑。
以往那些美人即便再像夕影,他只要瞧一眼便知,他们不是。
唯独眼前这个。
从瞧见他;画像开始,从他亲眼见到他以自己曾经最为熟悉;模样,悉心雕琢玉玦时,绯红兔灯照出;暖色光晕揉散在少年眼睫上。
与昔时,一般无二。
“你活该啊。”
夕影笑着走出森冷牢狱。
背后是黑暗,是苍舒镜。
外面是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