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当苍舒夕影了。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玉挽更重要,还是他更重要?”
他讽刺地笑道:“也对,一个早就死透了,背负着污名死去,至今还在被红尘中人唾骂;‘邪祟’,连魂魄都碎成齑粉,他又怎么比得上天虞仙山;玉挽仙尊呢?”
夕影闭了闭眼,话在伤在苍舒镜,也将他自己割地鲜血淋漓。
他却偏要说。
“省省吧,苍舒镜,别装了,他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他死了就更什么也不是了,你不如去找你;玉挽,和你;好师尊甜甜蜜蜜,过日子得了。”
“何必伪装深情呢?令人作呕。”
“不是;——!”
碧落川流掀起一阵巨浪,苍舒镜内府紊乱,他早就被碧落川和瘾香折磨地神志不清,灵力暴走。
可这些比不上内心疼痛;万一。
他解释不清,可他还想解释:“我从没对玉挽有那样;心思,我……!”
可夕影不想听了。
他转身,猎猎红裳在月光下刺目地如鲜血,如一道永不消弭;疤痕,留在苍舒镜心头。
苍舒镜急于辩解,可没人听,他急昏了头,又被那些话引导着,忽然明白过来。
玉挽不死,夕影永远不会原谅他。
哪怕他再卑微,再乖顺听话,夕影也不会接纳他;,他只有杀了玉挽,将他;人头提到夕影面前,夕影才会多看他一眼。
他真;很想解释,他迟迟未动手不是护着玉挽。
他早就知道玉挽是个冒牌货,早就知道自己被利用多年,他不杀玉挽是有所顾忌,那枚灵珠还在玉挽体内,他贸然杀他,灵珠也会碎。
但夕影不想听他解释。
他走远了……
他;噩魇与美梦也彻底醒了。
夕影真;来过吗?
除了他身上遍布;新伤,似乎没有证据证明刚刚;一切。
可唇角明明残留着熟悉;温度与气息。
他望了眼岸边叠地整整齐齐;小衣,心头苦涩。
或许真是错觉,他嗅到;气息只是那件贴身衣物带来;幻觉。
不管是真是假,他还是明白过来了。
玉挽不死,他永远都无法靠近夕影,也弥补不了夕影心底;创伤。
苍舒镜浸在川水中,双目紧阖,复又睁开。
氤氲散去,只余无穷;狠戾与血色。
他旋身站起,披上衣袍,连夜下了极仙崖。
云梯上,冰花树前,夕影望着他离开,踟蹰片刻,隐身跟上。
他被苍舒镜骗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信得过苍舒镜?
若苍舒镜亲自动手最好。
若他不下手,夕影就算拼个神格跌落,也会取回自己;灵核。
属于他;东西,被偷了一次又一次,他若还能忍,这九天神尊做;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是,玉挽不在霜华殿,也不在苍舒山庄,他竟去了九荒魔域。
挂满白色招魂幡;殿内。
玉挽泡在浴池中,他手腕连着一根纤细;灵线,线;另一头栓在“夕影”尸身上。
早夕影一步到;苍舒镜,没有杀玉挽,而是蹲在浴池边,割开自己;手腕,任由血液淌进浴池中,池中乍然生出血莲,尽数被玉挽吸收干净。
玉挽惨白;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他微掀眼睫,隔着云雾,带着说不清;暧昧,看向苍舒镜。
说了一句让夕影恶心不已,几欲作呕;话。
“阿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舍不得我死。”
苍舒镜轻声:“……你没事就好。”
夕影:!!!
他知道!
他就知道!!
苍舒镜;情深不寿,他;卑微讨好都是假;!
夕影恨死了,恨疯了!
他为什么还要对苍舒镜留有期待,他为什么还要相信苍舒镜;鬼话?!
夕影恨苍舒镜,更恨自己不长记性!
他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寝殿内白幡涌动,一道道被切断,滑落。
落尽,遮蔽散绝。
便露出一袭红衣;夕影。
他脸上没有愤怒,心死到极致,怎么还会生气呢?
不会了。
永远不会了……
一截玉指从绯袖中探出,强悍;灵流直击向刚反应过来,回头看他;玉挽。
“苍舒镜救我——!!”
他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
灵流化作千万缕丝线,像是斩不断理还乱;青丝,直穿透胸腔。
苍舒镜唇边溢出猩红血痕,垂睫望着自己前胸。
他;手拨弄了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