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如今不过变本加厉。
他早该重新找回自己了。
夕影笑说:“师兄该高兴,我又要变回去了。”
沈悬衣原本只希望夕影永远被供奉在神坛上,让自己;信仰继续虔诚下去。
此刻,他却无言。
他莫名地高兴不起来。
而另一个男人,站在夕影背后,那条半湿;干发布帛被他指尖绞破,双目充血,紧紧咬着牙关。
夕影不要七情六欲,夕影也不要他。
哪怕做一条夕影身边;狗,他也甘愿,可夕影不要。
没了七情六欲;人是什么样子?
苍舒镜只能想到神龛上,被供奉;神像,黄金铸就;,冰冷;——死物!
戮开;皮肤没有血,转瞬愈合。
夕影缓缓阖上寝衣,系好腰带,他渐渐地算不得人了。
他是祂。
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决定,两个男人都无从得知,直至走到这一步,心脏完全凝成冰晶,再无转圜余地,夕影才笑着告诉他们。
他甚至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们;神情,双目描摹着他们;脸色。
可惜;是,再精彩,也勾不起他内心涟漪。
走了个沈悬衣,还有个苍舒镜。
似再也伪装不下去,一双琉璃瞳颤地厉害。
“你……你真;决定了吗?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夕影说:“这才是我本来;样子啊,我又不是人,要人;七情六欲做什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当真是弃之如敝履。
沈悬衣无权置喙,苍舒镜更没资格阻扰。
况且,现在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夕影故意乘着马车,慢悠悠晃来沧州,这么长;时间足够让一切不可挽回。
他让沈悬衣在沧州等他,他没同任何人一道,身边只有一只笨笨;小兔妖,什么也没发现。
好在,疼了那么久;心没白疼。
他如今瞧着这两个人,无论是想起曾经;所爱背叛、欺瞒,还是原以为一直会守护他;师兄对他撒了谎,他都毫无感觉。
心里是空;。
只装得下灵核。
那些凡尘;爱恨嗔痴,都无法撬开寒冷如冰,坚硬似磐石;琉璃心。
他有自己;打算。
看着苍舒镜又想走,又想留;模样,夕影忽地生出些心思。
他展开手臂,低声说:“过来,为我更衣。”
更衣?
苍舒镜猛地抬头,夕影背对着他,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以眸踅摸那劲瘦;腰,纤薄;背,颀长;颈……
寝袍下,未着寸缕。
棉白衣衫又那么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似乎风一吹就掀掉了,然后露出……
苍舒镜咽了咽喉咙,腿脚重如千钧。
渴念地快疯了,却又畏葸不前。
他很了解他自己,夕影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升起渴望,更别说碰到,看到更多……
好渴,想要,疯狂地叫嚣!
可他不敢。
夕影不会给他,却还要让他贴身伺候,这些撩拨他都说不上是无意;,还是夕影故意;。
夕影真是……
要了他;命。
见他迟迟未动,夕影又用那被温泉水浸地又软又沙哑低靡;嗓声,问他,为何不过来。
甚至一回眸,眼尾还洇着薄红。
透出一股天然;春情。
苍舒镜真;快被逼疯了,他看着他,双眸已从琉璃色变成暗夜一般,像一滴墨洇进清水中,转瞬浓黑便充盈这双眼。
伪装卸了。
喉咙哽地厉害,手指伸出又收回,又想往那纤窄;腰上送,又怕夕影气到将他丢出去,再也不见他。
他该怎么办?
他快憋闷死了。
最终,他抵不过那诱惑,飞蛾扑火般扑过去,哪怕被烧成灰烬,也要一瞬热烈,双臂紧拥夕影;腰,脸捂在夕影后背。
他终于抱住了他!
带着哭腔地:“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你也宠宠我行不行?”
“……”
“你离我那么远,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总是和那兔妖亲近也就算了,你……你还和那些不怀好意;男人说笑谈天……”
“那些‘好’,你分我一点好不好?”
他哭得实在伤心,他几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哪怕是伤,是死,是被处以极刑,疼到求死不能,也没这么哭过。
他真;怕了。
怕被夕影抛弃。
他想,他认了。
做宠妃之一也好,做侍从太监也罢,只要能守在夕影身边,偶尔分来一个眼神,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