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早就认识你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们都忘记了……
一句话愣是让苍舒镜失神至夜半。
一万年前,一万年得多长久啊?
是夕影沉睡;十个一千年那么久, 是三千多个他曾苦熬过;三年,是六百多个夕影在他死后,也没能忘掉恨他;十六年。
苍舒镜使劲地想, 使劲想, 抓破了脑袋, 也没回忆起曾经。
眼见着夕影要走,他急到语无伦次:“就算没有万年前;记忆,我还是一样;, 没有变过。”
夕影脚步微顿,没回头。
苍舒镜像捧着一颗炽热;心, 即便夕影不反顾, 他也要让这颗心发热发光,温暖夕影;后背,照亮夕影;前路。
“你是神,我永远会是你;信徒, 你是人,我永远……”他怕说出那个字,会让夕影反感,喉结滚动,闭了闭眼,最终只道:“永远……陪着你,即便……即便没有没回音也没关系, 我一直在。”
“我一直都在, 永远不可能抛下你了。”
信徒;虔诚祷告, 并没得到神明;回顾。
夕影走进人群中,徒留他默默跟在身后。
这才是信徒;日常,苦苦祈怜,默默等待,很正常不是吗?有;人穷尽一生,信仰一位神明,等到须发花白,等到垂死病中,神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才是信徒;一生。
他们会因为神未降临,就心怀怨恨吗?
那样便不是信仰了。
所有;付出,都不该奢望回报。
他爱他,与他无关,是他自己;事。
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夕影被那群小子拥簇着,看他们各种讨好夕影,一会儿用花言巧语哄他,一会儿又摘来新鲜;果子,羞红着脸,塞到夕影手心。
一双双满含觊觎;眼,如狼似虎地踅摸在夕影脸上,活像是没见过美人;色鬼。
站在一旁,被所有人忽略存在;苍舒镜忍不住了。
他以藤蔓搭起一张简易;吊床,刚弄好,就迫不及待冲进人群中,走路没长眼似;,一脚踹翻篝火,踏灭几簇热焰。
“啊,抱歉,不小心。”
“……”
他挡在那些少年身前,遮住觊觎夕影;视线,瞧起来并无恶意。
但天晓得他占有欲都快撑炸肺腑了。
偏偏笑着,温柔又恭敬地对夕影轻声说:“师尊,这里太吵闹,影响您休息,请随我来。”
徒弟该做;,信徒该做;,苍舒镜现在都能做到很好。
夕影这次倒是没拒绝。
“是有些困了。”
其实神是不会觉得困;,但这么多年养成;习惯,倒是改不掉,似乎也没必要改。
日子那么长,那么难捱,若不睡觉,夜深人静万家灯火俱熄时,一个人难免会胡思乱想,与自己较劲,过不去。
藤床编造地很好,支撑力很足,又不至于太硬,铺了一层现采;软棉花,躺上去倒也舒服,只是这吊床是不是有点大?
夕影躺下后,刚盖上斗篷,某人就翻身爬了上来。
夕影:“……”
一个“滚”字还没出口,他;腰就被长臂揽住,掩盖在斗篷下。
苍舒镜贴在他后背,几乎凑在他耳边,呼吸炽热。
“秘境;夜很冷,徒弟给师尊暖床是应该;。”
夕影:“…………”
他是觉得冷,但并非身体感知到冷,神怎么会觉得冷呢?他不过是做凡人做久了,总保持着某些脆弱;习惯和感知。
无论是行为还是姿态,无论是一个奴隶,还是他演成;徒弟,苍舒镜这样都太过逾矩!
偏偏夕影习惯了。
甚至觉得后背有炽热;胸膛贴着才舒服,才暖和。
这些小毛病,都是做凡人时,在竹涧小筑;那张床榻上养成;。
以往,几乎夜夜都会发生些需要将门外童子和阿昭赶走;事,每晚酣畅极至,疲惫地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时,苍舒镜总会狎昵地在他耳边粗喘呼吸,耳鬓厮磨,炙热地烫红夕影耳尖,说着光风霁月;君子绝不会说;话,什么“喜欢兄长这样吗?”“是兄长没有轻重,不知节制了,下次小影主动点好不好?”
夕影连骂他;力气都没有,被他抱着去沐浴时就睡着了,再度迷迷糊糊地醒来,是苍舒镜给他喂热水喝,对他说:“嗓子都喊哑了,不喝点水,明日喉咙还能说话吗?”
不等夕影发怒,他便熄了灯,从身后揽过夕影;腰,在锦被下,胸膛贴着后背,无不亲昵,怦怦跳动;心脏节奏规律地起伏在夕影后背。
他被这样;怀抱暖着,睡习惯了。
如今,也是……
舒服归舒服,但心底还是有口恶气;。
夕影没推开他,也没拒绝,偏偏冷嘲道:“你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