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皇上与二皇子之间素有嫌隙,至此, 二人之间嫌隙越来越大, 误会越来越深, 之后,二皇子一直未娶,他搬到府外,住到了皇叔的府上,日日在宫外鬼混, 皇上是既不管束,也管束不住,既不理会, 也懒得理会,只当宫里没了这位皇子。
卫臻在太子府六年, 时常听到过二皇子的大名,当然,对方是恶名在外, 有关他的,没有一件好事, 却从未曾在宫里的宴会上看到过二皇子的身影,唯有一次,远远地看到过一次背影, 故而她对二皇子的事情基本闻于传闻。
然而对于眼前这位孟贵妃,卫臻却还算熟悉的。
孟贵妃入宫十年,由一个小小的美人, 一跃成为贵妃娘娘,整个后宫,除了太后与皇后外,属她最为尊贵,甚至比起皇后,她更令后宫的女人羡慕,她不仅有权又势,最重要的是,陛下将她捧上了天,一月里,有半月宿在了她的寝宫,整整十年,从未中断,甚至,宫里得了什么好东西,皇上第一个想送的那人便是孟贵妃。
唯一遗憾的是,孟贵妃身子羸弱,入宫十年,一直未得所出。
这或许也正是陛下愈加怜爱她的缘由。
而卫臻之所以对孟贵妃印象深刻,除了她尊耀的身份,最为要紧的便是,孟贵妃乃皇后宿敌,从而与太子府亦是少有走动,每缝卫臻后宫走动时,太子都会一脸严肃的叮嘱她一句:“当心孟贵妃。”
因此,在卫臻印象中,孟贵妃亦是整个太子府的宿敌,尽管孟贵妃从未曾刁难过她。
正在卫臻愣神间,只见孟小娘子缓缓下了马车,之前听说昏迷不醒,这会儿应该是方醒来不久,连路都走不稳,身边倒是跟了几个婆子丫头,就是一个个粗鄙得很,举止动作间并不精细,并不太会伺候人的那种,一看就不是一直在跟前伺候的家生子,倒像是刚买来不久的新仆妇似的,唯有其中一个小丫头伶俐些,眼见孟小娘子身子微晃,忙上前扶了一把,冲着婆子吩咐道:“你,将娘子扶稳了。”又冲另外一人吩咐道:“你,快去备好厢房,备好热水,将药煎了。”
一边吩咐着,一边渐渐搀扶着人,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驿站里头走动。
眼看到了门口,一阵风儿刮来,将那孟小娘子腰间别的帕子吹走了,正好落到了卫臻脚边,卫臻顿了顿,弯腰将帕子拾起,不多时,只缓缓走了上去,走到孟小娘子跟前,冲她缓缓道:“这位姐姐,你的帕子掉了。”
这时,羸弱的孟知秋猛地咳了几声,不多时,只缓缓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用力的挤出了一抹淡笑,看着卫臻道:“多谢妹妹。”说着,又咳了几声,费力的伸手从卫臻手上接了帕子,顿了顿,只一脸不好意思道:“叫妹妹笑话了。”
卫臻道:“姐姐瞧上去病得厉害,可是染了风寒,可缺了药材不曾,妹妹出门恰好带了些药材,姐姐若是缺了什么,只管与我们说便是。”
卫臻难得有些殷勤道。
要知道,这可是未来的贵妃娘娘,上辈子她不幸投身在了太子府,注定对眼前这位是要离多远离多远,可如今,她跟太子府毫不牵连,而眼前这位,可是人上人,今儿个有幸被她撞见了,自然是要上前恭维一番的,以后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卫家,终归是桩好事儿。
孟知秋闻言,冲卫臻笑了笑,道:“谢谢妹妹。”
说着,还要说些什么,只忽然间又咳了起来。
卫臻见外头风大,忙给她让了位置,道:“外头风大,姐姐还是且先进去歇着罢。”
却说进了驿站后,驿站里的六间厢房其中三间分给了蒲家,另外两间提前被孟家、还有之前礼让马车的方家订了,卫家只剩下最后一间,亦是最次最为寒碜的一间。
整间屋子除了一张简陋的床榻,一张破旧的方桌和一张柜子,再无其它,卫臻隐隐有些嫌弃,一路走来,没想到眼瞅着快要到京城地界了,竟还赶上如此寒酸的驿站,这是这两个月以来,住过最磕碜的驿站。
从前只知,江南繁华,未曾有多么深刻的体会,如今这一路走来,倒是确确实实的见识到了,一路从南方的绿水青山,路径北方的黄土荒凉,当真是越往北,地界越贫寒,一直到京城,才开始了另外一种繁华。
好在,卫臻跟阮氏在庄子里吃过了那样的苦,如今这样的,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压根不值一提,就怕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又一路风尘仆仆,若是睡不好的,第二日便挨不住,故而,一进了厢房后,卫臻便开始亲手帮着阮氏打点起了厢房,所幸,卫家一路走来,什么都备齐全了,卸了一辆马车的货,将一应洗漱用具,将所有需要的衣裳饰品,将崭新的被褥床具全都搬了进来。
床极小,铺了厚厚的褥子,换了崭新的被褥,倒是焕然一新,又在床榻下搭了一个地铺,卫臻打算与阮氏睡地铺,却不料,老夫人不许,硬是要让卫臻上来跟她挤在一处,卫臻无法,只得将枕头抱着放到了老夫人的枕头旁边。
她们女眷尚有地方住,大哥哥他们那些男丁便没这么幸福,他们只能在楼下的下人房挤着,亦或是去马车里宿一宿。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卫臻便吩咐冬儿、杏牙二人去驿站厨房弄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