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虽礼教森严, 男女有别,可只要依着礼制, 只要不是那等私下私会,有损德行的勾当,
在大庭广众的宴会之下,男女之间亦是可正常随意攀谈交流的, 故而每年在京城各府皆会举办一些热闹的宴会,广邀众人参宴,而到了一定的年纪, 有了这个需求后,各府的太太夫人们便皆会纷纷会领着适龄的小郎君或者小娘子积极参加, 参宴交际乃其一,至于其二, 皆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故而入了庭院后, 只见花海中的那处凉亭内有人聚集在一块下棋,棋局好似颇为紧张, 里里外外主子奴才们一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旁边不远处则有人提着笔墨在一丝不苟的作画,画的则难得一见的花海盛况,也有人直接聚集在一块饮酒闲聊, 此等绝佳的天气,此等瑰丽的景色,配上一壶好酒,约上三五好友, 实乃心旷神怡之举。
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中,哪怕只有一群郎君们穿梭其中,竟也衬托得似一帧一帧的画似的,远远地见了,只觉得宛若仙境,而一群娘子们的到来后,更是为这份瑰丽之色添上了鲜活明艳一幕。
只见原本正在下棋作画的那些才子郎君们纷纷停了下来,齐齐朝着前来的娘子瞧去,任凭琴棋书画的乐趣再大,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终归比不过美色来的引人注目。
其中,最惹人瞩目的自然要数这场盛宴的主人端阳郡主了。
端阳郡主一露面,瞬间引得所有人齐齐过来招呼见礼,而端阳却目不斜视,直接领着她的一群好友笔直朝着最里头的那行坐在八角凉亭中吃酒赏花的人群而去,她这一去,后面便跟着一行人,也齐齐朝着那个方位涌了而去。
能够跟随在端阳左右的自然亦是这满京有些名头的才子佳人,这些人中,有国公府的宁芃芃,相府的奚乐瑶,及户部侍郎之女楼瑾欢,而户部侍郎楼奕则是卫家卫霆渊的顶头上司,楼瑾欢算得上是卫家最不能得罪却也是上辈子卫臻得罪得最厉害的人。
而卫家这小小的四品官阶之后,自然是无法靠近,哪怕光是站在端阳身边都是隐隐有些不够格的。
故而卫家一行小娘子们并未舔着脸直接靠过去,只远远的立在远处观赏着。
其中卫姮往远处八角凉亭的方向瞧了瞧,只一脸好奇道:“那个亭子里不知坐的是哪号大人物,去年长公主殿下来了,坐的正是那个亭子,今年倒是未见长公主的身影,不过···不过今年可是连皇后娘娘都来了,宫里是不是也跟着来了其它贵人啊,皇后娘娘底下有太子殿下跟七公主殿下两个,阿姐,你说太子殿下及七公主殿下今儿个会不会也跟着来了啊,听闻太子殿下霁月清风、霞姿月韵,咱们来京两年了,还从未瞅见过太子殿下的尊荣,不知道今儿个是不是有这个运气得以一见?”
卫姮小孩心性,只一脸兴匆匆道。
卫绾听了,倒是神色如常,听到太子殿下的名讳也并无任何异色,不过却也跟着抬眼朝着凉亭的方向瞧了一阵,随即只淡淡道:“即便太子殿下当真到访,你我也唯有远远观赏之份,横竖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况有你这么个惹事精在,以免冲撞了贵人,倒不如自行来观赏来的自在。”
卫绾半笑着打趣,半是认真道。
说着,忽而抬眼往花海中四处搜寻,似乎在搜寻什么人似的。
卫姮听了努了努嘴,一脸失望,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一脸兴奋道:“往年咱们可挤不进去,可今年可大不相同了呀,阿姐,你方才可是在皇后跟前开了脸的,便是郡主待你也另眼相看,有你在,郡主定然会高看咱们几分,何况,您不跟相府的奚二小姐相好么,她方才还邀请您一道前往了,要不,咱们现在便过去瞅瞅吧,横竖一会儿有作诗宴,总是要过去的。”
卫姮喜欢热闹,更喜欢往人堆里凑。
卫绾却难得有些犹豫,若是换做往日,在外的宴会上自然应该广交好友,何况今儿个也来了不少人,自然该欣赏前往的,她虽是五房庶出,却到底是过继在了正房名下的,以往凭着她的才华品行也交了不少好友,却多是些四五品官宦的千金,对于上层权爵之家的侯门贵女,大多不会主动跟她们结交,不过,方才这一路走来,有不少人主动对她示好,今日是个良好的开端,可是,卫绾却四处搜寻着,似乎一直在寻着什么人。
卫姮见了,一脸了然于心,不多时,只笑着捂嘴压低了声音凑到卫绾跟前笑话道:“阿姐,你是在寻什么人么?该不会是在寻那个令羽护卫吧,可是今儿个大姐姐没来,大姐夫怕是也不一定会过来的,他不来,他身边的那个护卫定然也不会来的,依我看呀,你就甭盼着呢,横竖不过一个小小的护卫,纵使上元节时他帮衬了你,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惦记着,你好歹是卫家六娘子,还是莫要跟那些下人牵扯不清的好!”
卫姮难得逮到了卫绾的一个死穴,只可劲的打趣着,要知道以往可唯有卫绾教育她的份,何时轮得到她长篇大论。
卫绾听了卫姮的话,脸色却微微一变,只下意识的扭头瞅了瞅身后的卫臻及卫娴一眼,一脸严肃的冲卫姮道:“卫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过是在瞧瞧看表姐她们来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