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一日, 唯恐要歇上两三日。
当日回府后, 卫臻连衣裳都未换,直接一把歪在榻上不起了, 双灵无奈, 直接将巾子拧干了,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给卫臻擦脸擦手, 道:“娘子可越发懒了,连脸都不洗了, 回头让姨娘晓得了,一准骂您是个小邋遢鬼。”
双灵比卫臻大上少许, 对卫臻宠爱颇多,不像映虹, 规矩多, 此时映虹正好进屋,她一来, 见卫臻这模样, 顿时微微咳了一声,幽幽道:“小主子,秦妈妈来了。”
卫臻闻言, 立马嗖地一下从榻上爬了起来,结果扭头一看, 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哪里有秦妈妈半个影子,再一抬头, 只见映虹老神在在的立在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卫臻咳了咳,稍稍有些尴尬,片刻后,只假模假样的拉着映虹,作撒娇状道:“映虹姐姐···”
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脸殷勤腻歪。
哪知,映虹啪地一下打掉了卫臻的手,挑眉看着卫臻道:“老夫人说了,小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吃懒做,说小主子在老夫人那荣安棠被拘了好些年,也是为难小主子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小地盘,也该让您松快松快了,只是,老夫人担心姨娘又是个宠爱没个边界的,自是管束不住您,回头怕您松快过了头,怕卫家养出懒姑娘来往后倒成了她老人家的罪过了,这不,老夫人只能吩咐让奴婢偶尔扮一扮恶人,管束小主子几分了。”
映虹嘴上虽这么说,其实管束卫臻管束得并不严,卫臻稍稍嘴甜几句,她就彻底无法了。
她话音一落,卫臻只笑了笑,片刻后,竟然打趣道:“姐姐只管管束便是,横竖映虹姐姐也管束不了几年了,早晚我让祖母将您给嫁出去。”
卫臻说着,只朝着映虹吐了吐舌头。
映虹听了卫臻的打趣,耳尖瞬间一红,一向沉稳的她只咬着牙关作势凑过来要“收拾”卫臻。
卫臻立马眼明手开往软塌里侧滚。
身旁的双灵则捂嘴笑得双肩乱颤。
整个屋子里一时乱做一团。
刚提着银壶进来的冬儿见了屋子里这情形,立马将银壶往桌上一搁,兴冲冲跑来道:“你们在玩什么,怎么能少得了我?”
结果冬儿这一去,立马撞枪口上了,映虹收拾不了卫臻,只能将目标转移到了冬儿身上,她微微拧着冬儿的胖耳朵,道:“玩玩玩,成日只惦记着瞎玩,将小主子都带坏了,还不快过来,将今儿个小主子在外头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禀报了。”
于是可怜的冬儿,才刚稀里糊涂的进去,便又稀里糊涂的被映虹委屈巴巴的提走问话去了。
她们一走后,屋子里彻底静了下来。
卫臻洗漱一番后,摇头笑了笑,听着冬儿在次间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今日在府外的一切见闻,想起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卫臻却渐渐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那位威名在外的二爷真的就是二皇子?
她不过是半猜半诓,情急之下诓骗那个郑三的。
可是,见到九王爷的那一刻,卫臻终于知道她所有的猜测成了真。
二皇子被圈禁竟然只是名义上的被圈禁,实际他行动自由,且来去自如,并且竟然还敢打着“二爷”的旗号在外为非作歹,处处惹是生非,从京城各界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没有人没有察觉,不过是不敢参和,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看来,二皇子在朝中,在京城,还真是迷雾一般的存在。
一时,又想起了端阳的刁难,太子元翎无故的讽刺针对,也想起了卫绾,想起了回府时,卫绾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免有些头疼不已。
她回京不久,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出府两三回而已,却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未来风雨不断的苗头了。
当夜,卫臻去老夫人的世安院陪老夫人一道用了晚膳,回来又陪阮氏一道用了两枚甜粽,鼓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便早早歇下了,大抵是晚上用得有些多,大半夜闹起了肚子,疼得厉害,中间半睡半醒醒了无数回,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踏实似的,浮浮沉沉的,结果大半夜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起了一次夜,却意外听到院子外头有些响动,好像府里有些什么动静似的。
老夫人年纪已大,二房二老爷一事还未曾彻底解决好,五房五房又乱做一团,加上五年前阮氏一事让卫臻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向来警惕,便打发冬儿出去瞧瞧,道:“这大半夜的,去瞧瞧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哪知冬儿才刚出屋子,阮氏那边紫屏竟然亲自过来了。
一看到紫屏,卫臻神色一顿,立马下了床榻,忙拉着紫屏的手道:“紫屏姐姐这么晚过来,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姨娘出了事儿?”
紫屏忙回道:“小主子莫急,姨娘歇下了,她无碍,是奴婢瞧见小主子屋子里亮着灯,特来瞧瞧的。”
说着,面上迟疑了一阵。
卫臻忙道:“姐姐有话快说?”
紫屏看了卫臻一眼,屏踟蹰了片刻,只缓缓道:“应该是三房出事了。”
卫臻道:“这大晚上的,三房能出什么事儿?”
而看紫屏这神色,莫非是——
卫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