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驻守北边,与西北相连,是直通京都中原的要塞之地,乃大俞咽喉之地。
郑家乃武将世家,是皇家心腹,这样的地界,唯有信得过的人方能胜任。
郑家既要防外族入侵,又要防西北西凉军做大异变,同时,还得防关内与异族勾结之徒,可谓身兼数职,任重道远。
两年前,郑襄阳收到消息,有人欲勾结关外蛮子想要入关进犯,恼怒气愤之下,一个拍板,直接偷偷随军入了军队北上,这一去,便是整整两年光景。
军营管教严格,鲜少与外界联络,去年南边大灾时,郑襄阳曾给卫臻捎过一封信件,至此,音讯全无,每每与静姝姐姐联络时,二人总会提起郑家那位雄心一胆、赤心报国的英勇娘子郑襄阳。
郑襄阳与方静姝二人一动一静,却纷纷勇敢坚定,有着一颗完全超出世俗界限的超然之气,为卫臻所钦佩。
很多时候,卫臻也曾偷偷钦羡过。
上一辈子她活得浑浑噩噩、混沌一生,这辈子她也想随心自在,勇敢挣脱世俗教条,去疯狂一把,去勇敢一把。
不过,卫臻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她非郑襄阳、也非方静姝,她没有那样强大有力的家族所依托,也没有那般开明清明的长辈所依仗,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在精神上追随她们,却在现实生活中,一步一步,努力过好自己。
却说,九王爷元阊奉陛下旨意于城门外广迎郑家军镇国大将军郑大将军及西北世子苏归京,出城后,却被告世子苏一路舟车劳顿,这一路赴京,路上不得当染了寒疾,一路反反复复,未见大好,听闻灵隐寺的一芯大师造诣高深,蝉意精通,想要前去拜会,于庙里调养身子,修养生性,唯恐入宫进谏时,将旧疾与病气过气给陛下。
“世子苏好生大的架子,连陛下的旨都敢避。”
九王爷闻言,当场挥鞭,将来报的探者甩出十数丈远。
一时,整个城外,所有士兵及围观百姓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一下。
要知道,这位世子打从去年年底接旨入京后,今年一开春便已出发,面上瞧着恭恭敬敬,可这一路,生生将两月不到的行程拖了小半年之久。
如今眼看入京,却又借故推托。
这般嚣张又狂妄的架势,简直未将皇族放在任何眼里,简直闻所未闻。
“呵,比我元阊还要猖獗的人终于出现了,苏万里,本王记住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苏万里能避到何时?”
九王爷阴着脸,下令呵退探者,阴沉着一张脸,继续等候郑家军。
却未料,镇国大将军并未听召归京,归来却是个白面娘娘腔——
元阊当场耐心皆无,怒气直涌,管他兹事体大不大,直接挥鞭与郑家军凯旋归京的少主直接开打了起来——
此时,日头渐渐高升,初夏的太阳渐渐有了毒辣之色。
城门里,被堵在城门里的百姓与车队叫苦不迭,一个个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眼晕身子晃。
有不少百姓躲到了卫家马车后躲避太阳,被马夫呵退三丈之远。
卫臻心有不忍,却深知,人多容易出事,马车里,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唯恐生事端,便随车夫护卫呵退,未见阻拦。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里并无比马车外轻松凉快,只觉着像是身处在一个活蒸笼里被生生蒸煮着似的。
冬儿有些胖,身上汗如雨下,只一边擦汗一边叫苦不迭的抱怨道:“这城门究竟何时才能开啊?”说着,又忙捏着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卫臻擦汗,道:“主子,您渴不渴?要么咱们打道回府罢,或者直接去方家候着?这般等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双灵将帘子悄悄拉开一角,探了探,道:“后头人头攒动、寸步难行,马车连挪动一下都挪动不得,哪里能是你想回便能回的?”
京城乃大俞的首都,是整个大俞最繁荣之地,每日进出城门的商贩与各方人士数以万计,城门堵上一刻钟便能引发堵塞,这连着关上一整个上午了,整个京城城门之处都快要瘫痪了。
饶是卫臻心静,这会儿额头上都染起了一层薄薄的薄汗。
这退又退不得,出又出不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等待。
九王爷奉旨迎郑家军及世子苏入京,此刻却迟迟未见动静,想来是哪一方耽搁了。
苏万里从小到大便是肆无忌惮的,郝氏时常训斥他,连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便是陛下立在他跟前,他怕也照样面不改色,改混账还是得混账。
这世间无论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事,只要苏万里在场,卫臻都丝毫不觉诧异。
直到等了不知多久,忽然闻得外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有些吊儿郎当道:“里头坐着的可是七娘子?”
话音一落,马车里,卫臻与冬儿、双灵齐齐一愣。
下一瞬,只见马车车帘被人从外掀开了,不多时,一张放大的脸呈现在了卫臻眼前。
“五公子?您···您怎么在这里?”
双灵与冬儿见有外人入侵,下意识的将卫臻护在了身后,见来者是五公子卫庆,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卫庆朝卫臻抬了抬下巴,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