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一抬眼,只见一黑衣男子赫然矗立在了自己跟前。
对方约莫二十出头,全身黑服装饰,就连头上发冠都是玄色加冠,他立在卫臻跟前,双手抱胸,一柄长剑斜入肩头,长着一张冷面脸,剑眉斜飞入鬓,身上隐隐带着一股凌厉疏离之气,令人望而却步。
卫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再一看,却见眼前的这张脸,看着略微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瞧见过似的。
蹭地一下,脑中灵光一闪。
卫臻想起来了,此人是九王爷的私人护卫,卫臻曾与之有过几面之缘,之前在广陵台的时候,他忽然嗖地一下从天而降,就跟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将卫臻从广陵台的六楼一个飞闪,便将她拎到了七楼。
那段画面,卫臻记忆犹新,想让人忘记都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叫做···阿邺。
哦,卫臻依稀记得,此人好像还有个孪生兄弟,换作···阿承?
那么此人究竟是——
卫臻正疑惑狐疑之际,只见阿承忽然将抱胸的双手放下,他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朝着卫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冲她道:“卫七娘子,请。”
卫臻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却是看了对方一眼,又朝着马车方向看了一眼,略有些踟蹰道:“不用了,我···不累,我就站在这里观赏即可。”
话音一落,却见对方微微蹙眉多看了她一眼,随即忽然改口道:“是我们主子有请。”
此话一出,卫臻先是微囧,她还以为是真的想给她提供歇息之所,片刻后,反应过来后,又是一脸惊诧。
卫臻闻言立马嗖地一下抬头,再次朝着马车车帘方向看去。
他的主子是?
莫非马车里有人么?
这个想法,一时惊得卫臻无以复加。
她一直以为这个马车里是没人的,是九王爷的马车,马车里若是有人的话,可此时此刻九王爷在擂台上,那么马车里的人是谁?
答案,似乎令人难以置信,却又那么显而易见。
可是,可是如果是她想的那位的话,对方邀请她上马车意欲为何?
他们实则并无任何交集。
至少,面上是没有任何干联的。
尽管,当年阮氏生产时,她曾鼓起勇气试了一试,不曾想竟成功的将小神医请了来,虽卫臻心里打了些小九九,可到底是稀里糊涂的,并没有正经干联,若说跟那位有什么干系,却也并不好说,卫臻实则是可以装聋作哑,或者偷偷耍赖的。
她可以拒绝么?
这下,卫臻当真是有些后悔了。
卫庆这浑子,当真干不出一桩令人满意的事情来。
早知道这样,她情愿一直堵在马车里闷死也不愿过来淌这淌浑水。
卫臻立在原地,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她不想去,要知道,那位,放眼整个京城,哪个敢与之沾染半点联系,其次,重活一世,对于这辈子卫臻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人,她几乎都有预设与判断,唯独,对这一位,依旧一片陌生与迷茫。
说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除了儿时,她竟然从未见过此人。
对于卫臻来说,未知的事情,未知的人都是危险的,那完完全全是一片陌生的世界,在她所习惯了的这个熟悉又安全世界里,陌生对她而来,意味着···变故,意味着不安,同时也意味着危险和挑战。
可是,不去,卫臻又有些不敢。
在京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大有人在,敢在这位面前耀武扬威的却并不多见。
正在她踟蹰不安,想找一个完美的法子推迟之际,只见黑面护卫再次逼近,只一字一句重复道:“卫七娘子,请。”
话音一落,对方朝着卫臻逼近了一步,这一举动,显然不容她有片刻犹疑及拒绝。
卫臻拧紧了帕子,看了对方一眼,终于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马车靠近。
阿承亲自弯腰将马车下的马墩调整了距离,加大了宽度,又侯在马车一旁,单手将马车一侧的帘子从外拉开。
卫臻退无可退,只得捏紧了帕子,一步一步忐忑的踏上了马车。
身后冬儿与双灵欲跟上,却被阿承挥手拦下,二人急得纷纷朝他瞪眼,却只能候在马车下干着急。
却说卫臻扶着马车往车里一探,随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只见偌大的马车有寻常马车两个那么大,内里宽敞如斯,地毯垫着的是上好的羊皮地毯,马车内每一寸骨架皆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一进去,便有股淡淡的楠木香扑鼻而来,不是外界的熏香,也不是刻意染上的檀香,而是,马车本身散发的独有香味,这个知识,还曾是前世太子教她的。
想到这里,卫臻扶着车沿,神色恍惚了一阵,很快,她回过神来,再定睛看去,又见
马车正中央几子、棋盘、酒具等等摆设一应俱全,上头每一件摆件精致奢华,整个马车里头就跟一间缩小版的书房似的,应有尽有。
就连前世东宫的马车,都未见得有如此夸张及奢靡。
只是,一眼望去,马车里并无任何人影。
卫臻见状,陡然松了一口气。
扶着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