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卫臻之前联合方静姝给郑襄阳送了信,昨日郑襄阳给她回了信,约她在宫中会面。
卫臻方才壮着胆子大胆行事,并非当真要如此,此举一是想要在阵势上吓唬吓唬蒲玲儿,好令她知难而退,二则是想要引人注意,果然,郑襄阳来了。
卫臻只觉得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
“臻儿。”
郑襄阳回看着卫臻,冲她微微一笑,低低唤她道。
话音一落,郑襄阳悉心将卫臻扶好了。
两年未见,一个愈娇愈媚,一个愈强愈刚。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未曾叙旧,反倒是极有默契似的,纷纷抬眼看向对面高举巴掌一直未曾放下的蒲玲儿。
郑襄阳这一番到来,将原本小范围内发生的摩擦糟乱瞬间推至鼎沸。
尤其,她还一身军装,做男子装扮,直接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大殿上,这一稀罕景象,瞬间引得无数人围观。
大俞并不推崇女将,军营中战场上甚至是不许女子出没的,可数百年来,大俞的历史上也是出过女将军的,只是,历史终归是历史,当历史落入现实,便未免觉得太过稀世罕见、惊世骇俗了些。
“郑襄阳,本妃教训人,你···你敢阻拦!”
蒲玲儿微微眯着眼,死死盯着过来护短的郑襄阳,冷着脸冲郑襄阳一字一句质问道。
蒲玲儿此前从未曾与郑襄阳有过任何纠葛,可是,郑襄阳的大名,蒲玲儿却是听说过的,尤其,近几日更是在整个京城乃至整个皇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
都说,京城回来了位女将军,回京之时,便与九王爷在城外开打了起来,并将九王爷打得屁股尿流,传闻这位女将军上过战场,杀过蛮子,有人道是个五大三粗的女魔头,也有人说是我大俞一等一的女豪杰。
蒲玲儿当时还想着等到宫宴时,找机会会一会面。
可如今看来,对方是来与她作对的,一看便知是来护人的。
只蒲玲儿也不是吃素的。
这天下都是元家的,便是再风光的女英雄女豪杰,也不过是元家底下讨饭的。
这天下将来可都是太子的,亦是有她蒲玲儿一杯羹的。
故而蒲玲儿以高高主子的姿态,冲郑襄阳怒斥道。
郑襄阳在沙场上历练两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的黄毛丫头了,却从一种嚣张变成了另外一种蔑视,只淡淡笑着看着蒲玲儿,道——
“卑职哪里敢阻拦侧妃,只是,太子殿下在外头体恤文武百官,太子妃···噢,不对,是太子侧妃才是——”
郑襄阳故意口误般的停顿了一下,见蒲玲儿脸都胀红了,郑襄阳只作没瞧见似的,继续毫不避讳道:“太子殿下在外头慰问文武百官,太子侧妃却在里头拿文武百官的子女开涮,如此行径,侧妃觉得合适么?”
郑襄阳说着,挑眉一笑,又道:“横竖卑职在外领军打仗、头破血流时,若是得知我的家人被人欺凌对待,卑职及卑职底下一众将士定会寒了心的。”
郑襄阳笑盈盈的说着最为诛心的话,竟毫不避讳,且一口一个卑职,俨然以臣子身份自居,并且这般敏感的话,如此堂而皇之的道了出来,可着实大胆了些,听在众人耳朵里,只觉得别有深意,令光是听的人都纷纷冒了冷汗。
这一大顶沉甸甸的帽子扣下来,蒲玲儿可不敢接。
蒲玲儿被郑襄阳这话怼得脸色只有些泛青,正要气急败坏的说些什么,郑襄阳却丝毫不给她机会,她直接转身来到而来卫臻跟前,微微拽起了卫臻胳膊,继续道:“卑职是个粗人,在男人堆打转惯了,素来直言直语,毫无顾忌,没有要顶撞侧妃的意思,只因这卫家七娘子是卑职的旧友,见她开罪了侧妃,便想舔着脸过来给侧妃求个情,这世人皆知,卫家七娘子胆小天真,不知世事,往日里时时拘在府中连府门都鲜少出过,她胆小如鼠,定是无意开罪侧妃的,还望侧妃大恩大德,莫要与她计较,当然——”
说到这里,郑襄阳话语一停,又笑得有些张狂,将话语一转,道:“若侧妃非要计较的话,卑职也不拦着,正好一会儿陛下便要来了,前些日子卑职进宫时,陛下曾说长年拘在宫里拘得有些闷了,尽让卑职挑拣些外头的琐碎趣事给他解解闷,卑职瞧着陛下听得有趣,想来喜欢这些八卦趣事,横竖一会儿殿堂上无聊,索性,卑职便将这桩趣事抛到陛下跟前,让陛下帮衬着断一断侧妃娘娘与卫臻这一段是非,如何?”
郑襄阳面上虔诚供奉,却张狂大胆的将好赖话一个人全说了,竟丝毫不给蒲侧妃任何颜面,是堵得她一时哑口无言。
明明前半段伏低做小,见好就收,蒲玲儿也定会顺着台阶下,却生生在后本段非得来个不阴不阳的威胁,直令蒲玲儿堵得气急攻心,却又骑虎难下。
众人摩拳擦掌、握着心口观看着这一出天大的好戏,眼看着场面一时陷入僵局,这时,忽而闻得有宫人高声禀报道:“皇后娘娘驾到,七公主到,——”
这一声高声通报,直接救下了热祸上的蒲玲儿,也直令整个大殿内所有人悉数起身,朝着皇后方向跪拜行礼。
“宴会尚未开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