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足60%订阅,可以看到正文,不足要等上72小时后看到哦。阮氏清洗完后,忙低头往肩头、手臂处嗅了嗅,身上的臭味无论怎么清洗都清洗不掉,正踟蹰懊恼间,只见一双鞋递到了她的脚边,阮氏微微偏头,便见女儿小卫臻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她的脚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光着的脚丫子瞅着。
阮氏见了先是一愣,似有些受宠若惊,不多时,想起了什么,立马下意识的将红肿不堪的双脚缩了缩,自己明明是长辈,到了女儿跟前,反倒是像是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孩童,害怕长辈们的责罚似的,只有些悻悻地。
直到卫臻缓缓仰着脑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冲她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个字:“冷。”
阮氏这才反映过来,赶紧将脚板胡乱往裤腿处擦了擦,双脚快速的蹬进了鞋子里,嘴上连连道:“不冷,不冷,姨娘干活不冷。”
说完,就跟反应慢了半拍似的怔在原地,整个人仍然有些懵,因为女儿突如其来的关心,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愣了好一阵,见卫臻蹲在地上,摇摇晃晃的似乎起不来了,想起她脚伤还未见好了,赶紧将卫臻整个抱了起来,抱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后怕自个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她,又立马将人放了下来,寻了一块干净的踏板,取了一沓干净的干稻草垫上,这才将卫臻抱着放了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错眼的看着卫臻,柔柔道:“安安怎么到这来了,腿还没好怎么不在炕上好生躺着歇着?
姨娘方才还担心着你正准备回去瞧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自个就来了。”
候在一旁的薛氏适时凑了过来,笑眯眯:“我方才打前院过来,回厨房时正巧撞见七娘子拎着个茶壶磕磕碰碰的出门,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担心夫人您渴了,正要给您送茶来吃了。”
边说着边朝着卫臻怀里的那只小茶壶方向努了努嘴,一脸欣慰道:“瞧瞧,这才多点大,就晓得心疼姨娘了,怪道世人总说女儿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我原先还不信,这会儿却是不信不行了,瞧瞧夫人可真是个有福的,得了七娘子这么个贴心的,哪里像老奴,咱们家杏丫头就跟个男娃娃似的,镇日风风火火的,若是有七娘子一半贴心,我便要烧高香了。”
好话都爱听,阮氏听了薛氏的话,整个人欢喜得不成样子。
往日里女儿不黏她不亲她,且阮氏也感觉到了,还一直隐隐有些瞧不上她,阮氏虽是大人,却总在女儿跟前矮了一截,只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用这才拖累了女儿跟她受苦,她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弥补女儿,只会加倍的讨好跟奉迎,可是自己越卑微,却发现女儿越发不喜,有时她隐隐约约能够从五岁的女儿眼中瞧到嫌弃及蔑视的意味。
这还是女儿打头一回主动亲近及关心她,阮氏喜得不知所措,只觉得天上下了红雨,又觉得天上落了个馅饼砸她脑袋上了。
也是经过薛氏的提醒,到了这会儿这才注意到卫臻怀里抱着的个小茶壶,阮氏只一脸木木道:“这是···这是给姨娘送来的?”
薛氏掩嘴笑道:“可不正是?”
卫臻却盯着茶壶淡淡的皱了皱眉,低声道:“忘拿杯子了。”
语气似乎有些懊恼。
阮氏却一阵猛地摇头,边摇边喜不自胜道:“不打紧,不打紧,不用杯子也可以,不用杯子也没关系的,姨娘正好渴了,姨娘···姨娘渴坏了,且先喝一口。”
说着,十分激动又十分小心翼翼的从卫臻手中将小茶壶接了过去,捧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
卫臻盯着她那双冻烂了的双手瞧了片刻,微微抿起了嘴,不多时,又将茶壶夺了回来,冲着一脸呆愣的阮氏道:“我来罢。”
说完,卫臻费力的拎起茶壶,作势要自己来喂阮氏吃茶。
阮氏见了,不知怎么地双眼忽而间就红透了,忙将脸转过去偷偷抹了眼泪,二话不说,立马将脸凑了过来,对着壶嘴接了卫臻倒的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人如此贪心,即便是金山银山堆在眼前,权力地位握在手中,都永不知足,例如前世的卫臻。
却又有人如此知足,送一壶茶,喂一口水,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例如眼前的阮氏。
卫臻一下子不知究竟该如何跟阮氏亲近,她从来不是件贴心的小棉袄,也不大习惯与人交好,不过,她想,这一辈子还很长很长。
薛氏见她们娘俩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还能如此苦中作乐,倒也颇为欣慰,不多时,忙四下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偷摸冲阮氏透露了今儿府里来了人这一事儿,说罢,只隐隐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今儿个前头那位瞒得死死的,还特意派了刘老跟家的守在二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显然是怕走漏了风声回头叫夫人您得了消息,来的这位据说好像姓孙,是来对账的,好像是太太跟前得力的,不知夫人识不识得?听闻太太心善向佛,是个好相与的,若是晓得姨娘在庄子里受的这些···想来也定是不忍的,哎,老奴如今在这庄子里已经管不上什么事儿了,也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咯老咯!”
薛氏说完,便摇头走了。
薛氏说的这番话语明显带着特意的透过及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