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染云居的有条不紊,明显,碧水筑这边忙碌热闹得多,因为,新娘子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起晚了。
天还没亮,轮流进了三批人,硬生生的唤喊拉拽,都没能将人从那床榻上将人弄起来。
碧水筑的这位小主子仿佛有自动闭目闭耳的功能。
最终还是昨儿个歇在这院子里的方家娘子与郑家娘子,集齐二人之力,哄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才软磨硬泡的将人从那被窝里给挖了出来。
原来昨儿个方娘子郑大娘子二位歇在了碧水筑,应承了卫臻,要亲自将她送上花轿的。
只是,昨儿个这二位过来,本欲是来陪她们小主子说话谈心的,不想,硬生生的被她拖着抄了一宿的经书。
这二位莫名其妙,起先都还以为是她紧张,睡不着觉,便大半夜起来抄写经书,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方静姝同郑襄阳二人自然乐意作陪,只是没想到抄写到一半时,无意间得知了缘由后,方娘子跟郑娘子二位面面相觑,随即,噗嗤一声,瞬间歪倒在了书桌上。
二人齐齐发笑,笑得最终滚到了软榻上,捂着肚子压根起不来了。
什么?
这经书抄了压根不是静心用的?
原是任务?
是那罗刹殿下吩咐下达给卫臻的任务?
回门之际还得上交任务来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
方静姝、郑襄阳这二位差点儿在卫臻的闺房里笑岔了气,最终被卫臻咬着牙,恶狠狠的赶了出去。
今儿个早起,卫臻彻底清醒过来时郑襄阳的第一句话便是:“卫臻,昨儿个你的功课完成了不曾?”
问这话时,郑襄阳只微微低着头闷笑不止。
一旁的方静姝见了,咬牙忍了忍,只抬手挥了她一下,暗示她,今儿个可是要紧的日子,莫要再招惹这位小姑奶奶了。
不想,许是昨儿个夜里忙碌太晚了,后来方静姝郑襄阳二人走后,卫臻一直失眠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直到快天亮了这才姗姗眯了会儿,这会儿,整个人都还是晕头转向、头冒金星来着,整个人晕乎乎的,连郑襄阳的打趣也没能听出来,只睡眼惺忪的应着:“唔,还没。”
郑襄阳听了,顿时转了转眼珠子,又道:“那咋办啊,过两日便得上交了啊?”
郑襄阳难得见卫臻如此迷糊,如此好玩,她往日里就跟小猴子似的,猴精猴精得,这会儿不抓紧了机会好生逗弄几回,日后定然是逗不着了,顿时,就跟逗弄小孩子似的逗弄着卫臻。
这会儿的卫臻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冬儿亲手伺候着擦手擦脸,冬儿前脚给小主子喂进去漱口的茶,她不过转身拿了下痰盂,后脚便见主子一口咽了下去。
冬儿见了太阳穴直蹦蹦蹦的乱跳不已。
这时,郑襄阳话音一落,便见卫臻闭着眼,晕乎乎的回着:“今晚继续啊!”
结果,卫臻这话音刚一落,便见整个卧房嗖地一静,就连冬儿的手指都微微一抖,脸上有些懵,再然后,郑襄阳噗嗤一声,顿时“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差点儿将整个房顶都掀开了。
就连方静姝都微微红着脸,捂着帕子闷笑不止。
周遭几个丫头,亦是个个捂着脸,忍得整张脸都憋红了。
偏生,这会儿的卫臻整个人还晕头转向的反应不过来,只呆呆地睁开了眼,一脸木然的看着差点儿倒地不起的郑襄阳,一脸茫然。
还是冬儿率先缓过神来,只咬牙冲着郑襄阳道:“我的郑大姑奶奶,冬儿求您了,您今儿个便行行好罢,您莫要再逗咱们主子玩了,若要误了吉时,您今儿个```您今儿个便替咱们主子嫁过去罢!”
冬儿这话看着虽平常,实则恶毒不已。
郑襄阳听了顿时打了几个寒颤,忙道:“别```别,可别,冬儿姐,咱不待这般吓人的,行,我走,我这就外边待着,不吵着这位姑奶奶了,您别这样说,我害怕——”
话音一落,郑襄阳忙不迭往外跑,边跑边忍不住哈哈大笑笑,道:“大婚之夜抄经书,噗,卫臻,不待这般搞笑的,你是要笑死老娘不成?”
郑襄阳出去了,院子里彻底便又沸腾了,依旧是不得安宁,好在,卧房里头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臻儿妹妹,新婚大吉。”
洗漱后,卫臻由冬儿搀扶着去浴房沐浴,起身时,方静姝跟着一路搀扶送她至浴房门口,待卫臻正要进去时,方静姝忽而冲卫臻的背影缓缓道。
卫臻闻言,步子微微一停,不多时,只缓缓转过了身来,冲方静姝,道:“会的,静姝姐姐。”
方静姝笑着,目送卫臻进了浴房。
一直到卫臻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方静姝都还未曾收回目光,良久,只微微垂了垂眼,喃喃的补充了一声:“代兄长。”
却说沐浴后,便是绞面,上妆,换嫁衣,唱嫁词,再然后拜别父母,拜别长辈,一系列步骤,繁琐不止。
尤其,此番是皇室大婚。
时辰一到,便从宫里派了二位嬷嬷来观礼,故而,天才刚刚一亮,郝氏跟殷氏二人便往染云居、碧水筑一边派了一人亲自坐镇。
其中,绞面这一礼节可是大礼,卫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