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胡说什么!”
王非凡滑溜的很,立刻绕到鱼池子后面躲着他爸,不甘示弱道:“我才没胡说,就是你把我哥逼死的,我看见了,你们一起打他,还扒他衣服问他要钱,把他往外撵,我哥就跳楼了。”
他说:“别以为我小就不记得,我记得可清楚,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也跳楼,从我们家阳台上跳,让你一分钱都要不着,以后也没人给你养老!”
王渣爹差点儿晕过去,拿着钱包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
王非凡把老爹气成这样,一点儿都不见难过愧疚,趁着他爸愣神,冲上去一把把他钱包抢走了。
“回来!”王渣爹追了上去,额上青筋直崩,钱包里可还有今天早上餐馆给他结的卖鱼的款子,好几千块。
菜市场拥挤,他差点撞到旁边买鱼的两个少年,高个儿冷漠的少年冷冷看了他一眼,将另一个护得严实。
王渣爹一心追被抢走的钱包,没跟他们多做纠缠,若在平时,肯定要借机找点儿麻烦,谁让这两个小兔崽子,听姓赵的说他坏话听那么高兴。
可现在他没那个功夫,钱最重要,王渣爹佝偻着腰背,从两人身边跑了出去。
阮北看了秦固一眼,秦固轻轻颔首,阮北压低声音问:“几张?”
秦固比了个三,阮北竖起大拇指:“厉害。”这手速,绝了。
现在追出去不合适,这些符也不像开眼符雷符之类的,当即见效,阮北做戏做全套,转身瞅了瞅鱼池子里的鱼:“你想吃水煮鱼吗?”
赵老板立刻接话:“水煮鱼?那买草鱼黑鱼都成,你看我这鱼,多活泛,新鲜着呢。”
秦固皱眉:“我不会做。”他不擅长做鱼。
“没事,拎去我爸那,正好快吃午饭了,去蹭一顿。”阮北更不行,他们家他厨艺最差,不过他自来有口福,自家三口加一个秦固,四个人投喂他一个。
“老板,称条黑鱼,稍微大一点儿的。”黑鱼比草鱼刺少些,吃着更痛快。
“好嘞,这条行不行?”
“行,就这条。”
赵老板捞了条大黑鱼给他过秤,等着杀鱼的时候,有个推车进来的小哥儿跟赵老板说:“赵哥,还卖鱼呢,外头出车祸了晓得不?”
“出车祸?谁啊?我们这能出啥车祸?”这边人流量大,运货的大车都要减速慢行,磕磕碰碰不少,车祸着实少见。
“就你隔壁那老王。”小哥幸灾乐祸道:“他追他家那混小子,差点儿一头撞人家大车头上,司机为了避开他,把旁边一小车西红柿都给撞烂了。
结果这倒霉蛋,他也躲,撞翻了送鸡蛋的小三轮,还让倒下来的三轮把腿砸了。”
赵老板惊讶地张大嘴:“这……这弄的……”
小哥儿好笑道:“现在开大车的,送西红柿的卖鸡蛋的,都拉着要他赔,老王一身鸡蛋西红柿,搁锅里都能直接炒了。”
他说话风趣,周围摊主都被逗笑了,有人追问:“然后呢?”
小哥儿说:“他不愿意赔呗,谁不知道他啊,心眼那么黑,自己儿子都能往死里逼,指望他掏钱,做梦!
他嚷嚷着腿疼,要去医院,那几家都不放他,怕他赖账跑了。”
“是这个理儿,放了他他准得赖账。”正说着,当事人被人押送回来了。
他们不能一直堵在路口,可王渣爹不肯赔钱,事主急了,几个壮年男人一起把他押回来,都去捞他的鱼抵账。
王渣爹好像真的伤了腿,拖着条腿一瘸一拐来拦,可他怎么拦得住,人家让他赔钱,他别说不想赔,愿意赔也没钱,钱包都被儿子抢走了。
阮北眼看着那一大池子鱼都被捞光了,连着装鱼的箱子,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连宰鱼的刀都不知被谁顺走了。
“这……见效这么快的吗?”他诧异地看向秦固,霉运符这么管用?
“应该是本来就在走背运。”秦固轻声道,运势低谷,霉运符效果就特别显著,见效也快。
本就冷清的摊位更冷清了,之前是没人气儿,现在连鱼气儿也没了,摊位空空荡荡,活像是个废摊。
王渣爹瘫坐在只剩水的鱼池子后面,斑白的头发散乱,一条腿不自然扭曲,整个人茫然又绝望。
没人上去关心他,周围隐隐传来议论声,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