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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若沧,他可能会这样习惯一辈子。
如今,诡异的差别,清晰列在白纸上。
欧执名却想不透为什
么。
思来想去,欧执名真诚的告诉若沧,“……我从小记性就很好,我没有骗你。”
若沧眨眨眼,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我又没怀疑你骗我。我只是怀疑你撞鬼。”
欧执名:……
突然童年阴影,更阴影了。
若沧拿笔勾出几个场景。
他说:“这些地方,应该是观众被你吓到的地方,因为我在观看的时候,会因为你的行为和动作吓一跳。你的气质、
脸色、语言神态都跟七岁孩子不同,这绝对不是孩子能够表现出来的姿态。”
若沧眼神认真,强调道:“影帝也不能。所以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撞了鬼。”
哪怕过去二十年,欧执名心里也渐渐发毛。
他眉峰皱起,充满纠结,无法轻松。
童年记忆并不连贯,他稍稍一想,就觉得唯心主义在召唤。
怎么说欧执名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没想到刚成为有神论者不久,就要面对他心底深处的阴影,抓出来剃干净,直面惨淡的童年。
撞鬼这种事情,欧执名真的没经验,他问:“那我该怎么办?”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欧执名转眼看向若沧。
若沧撑着下巴,脸色烦恼,“我给你驱过邪好几次了,没有用。你的情况真的很特殊。”
特殊就是没办法。
若沧顿了顿,问道:“当初拍戏的宋宅呢?”
“烧了。”欧执名的答案不出玄学范畴,“电影刚拍完,一场意外的大火,全烧了。”
大火烧尽了豪宅旧物,消防处理了整整一夜,只剩下焦黑的宅院。
剧组还为此炒作一番,说电影剧组幸运避祸必有后福,更显得能上映的《烛火之谜》诡秘莫测。
《烛火之谜》背后的事,本就扑朔迷离。
他接戏之前,这部电影已经因为各种邪门情况,名声在外。
按理来说,任何人听说这些诡异消息,都会退避三舍。
但是欧执名在剧组里,从没觉得工作人员或者搭档演员害怕,他们不过是把拍摄《烛火之谜》当成了工作,还能在片场对那些血案谈笑风生。
就好像,整部戏只有他一个小孩子,觉得害怕一样。
欧执名甚至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接这样一部电影。
让成年人去回忆自己七岁时候的细枝末节,着实有些困难。
若沧见欧执名脸色越发阴沉,特地把写满差异的记事本给合上了。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们拍摄的电影版,和原著版有差别吗?”
“有。”欧执名点点头,“电影重写过,除了死者的名字和背景,全都大改了一遍。”
那时候能够启动的电影项目,不会是什么小制作。
《烛火之谜》不仅大张旗鼓宣传,还特邀知名编剧重写,豪宅实景拍摄,堪称当年的话题电影。
因为剧本对进行了新编,还成为了《烛火之谜》的一个宣传亮点。
欧执名记得,豪宅的各处书架,随手都能拿到《烛火之谜》的原著。
演员接拍有原著的电影,大多会把原著看一遍,揣摩角色。
欧执名当初年纪小,仍是在拍戏空闲,认认真真的把《烛火之谜》从头到尾读过。
毕竟是八八年的,用词行文老旧、推理逻辑生涩。
他看过之后,</只记得和剧本出入极大,唯一不变的,是宋家人为了维护一个疯子,不惜牺牲五个人的性命。
宋珏的阴森癫狂,是惨剧的源头。
他是唯一的嫡子。
整个宋家,为了这个阴森恐怖、心里有病的嫡子,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与其说他们是为了爱,不如说,他们是为了宋氏家族的荣誉。
即使宋宅流传着骇人听闻的鬼故事,逝去了多条性命,他们也不愿意让人知晓,更不愿意承认,宋珏是个疯子。
《烛火之谜》初版年代久远,再版却到处都是。
第二天一早,敖应学登门接人的时候,若沧正捧着《烛火之谜》的原著,看得心情沉郁。
“我的天呀!”敖应学整个人都不好了,“谁给你的!”
那语气,像极了抓包孩子藏了不该拥有的坏东西的老母亲。
若沧叹息一声,“欧导昨晚叫人送来的。”
他又翻开一页,表情写满了抗拒,却继续看了下去,“这书,真邪门啊。”
经常与邪门为伍的若沧,还第一次见到这种字里行间弥久不散着冤魂怨念的。
可能是时间久远,措辞生疏导致的错觉。
可能是作者风格,本就刻意制造了这样的情景。
区区一本白纸黑字印刷出来的产物,若沧能清晰读出作者那一腔愤怒与怨气。
文字是有魔力的。
有的字能够改变愚昧的思想,有的字可以破除禁锢的樊笼。
有的字落地成符,沟通天地,惩恶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