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6)

第49章

自己看自己,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每个人在心里的形象,总是和照片、录像有出入。

若沧也是这样。

当小姑娘出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小孩子可爱。

堂堂一个男子汉,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能和自己有关系?!

直到他倒回电影,看清了屏幕上“她”用树枝在地上画的图,才能真正的确定这是自己。

熟悉的曲线,熟悉的秘篆,地上模糊的痕迹,就是烧成灰他都认识。

若沧义正言辞的跟欧执名说:“这是祈福延年符,我有记忆的时候就会画了!”

泰安派的符箓与其他道教不同。

小姑娘就算从别的地方看到图案,胡乱画出来,也不可能像电影里那么标准。

一道若沧从小学会的符箓,让若沧无可辩驳。

哪怕“她”穿着花裙子,哪怕“她”娇俏可爱得若沧不忍直视。

若沧也只能认了!

这下电影也不用看了,若沧一脸困惑盯着欧执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欧执名太无辜了,若沧那时候小,他年纪也不大。

要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回答这么困难的问题,实在是太考验欧执名的记忆能力。

欧执名反问:“你来拍了电影,你不知道?”

若沧比着小姑娘的高度,“我只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莫名其妙穿了条裙子,你看我像知道吗!”

他要是知道,一定会严厉拒绝花裙子好吗!

欧执名努力回忆,也只能记得待在剧组里轻松愉快的生活。

小姑娘跟他就只有两场戏,一次牵手被老爹发现,一次他偷偷跑向戏班被小姑娘发现。

欧执名对小小的若沧,最深刻的印象仅限于:可爱。

剧组从哪儿找来的若沧,又为什么给若沧穿小裙子,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盯着屏幕看久了,欧执名只觉得花裙子小若沧越发玲珑剔透。

他忍住笑,故作严肃的说道:“杜先生当初是因为给这部电影保驾护航才名声大噪的,是不是他让你来演的……”

毕竟是同门,十分有道理。

辈分很高的若师叔,拿出手机立刻连环夺命call!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若沧都烦躁的皱着眉。

杜先生一接电话,若沧就不淡定的直击主题,“有因,我为什么会演过《庄周梦蝶》!”

还穿个花裙子!

那边杜先生一愣,“师叔你想起来了?”

若沧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太为难一个小孩子。

他当时才那么一丁点儿大,他能记得什么?

“不,我不是想起来的。“

若沧委屈难受,觉得师侄不真诚,居然杜先生什么都知道还不告诉他。

他说:“我是跟欧执名一起看《

庄周梦蝶》发现的,我为什么会穿个裙子啊!”

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的气概和尊严!

然而,杜先生发出慈祥和蔼的笑,“师叔,当时是你一定要拍的,我没法拦啊。”

若沧:?

若沧愣神许久,他又看看屏幕上还没自己大腿高的花裙小崽。

他十分确定的说:“可是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孩子。”

杜先生理直气壮,“再小也是我师叔,是我长辈。长辈之命,莫敢不从。”

若沧:……

是的,即使若沧什么都不记得,他却深刻的从杜先生这句话里,感受到了溺爱孩子的熊家长式推卸责任。

杜先生在电话那端,露出温柔慈祥的笑容。

他入泰安派修行的前七年,每日枯燥的跟随年轻的师父、师祖学习道教经文符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某日师祖间祺道长,抱了个小婴孩儿回来。

那孩子极小,看似还没断奶。

师祖却对他说:“以后,他便是我的徒弟,若爻的师弟,你的师叔。”

门派辈分就是这么玄妙的事情。

能在泰安观荒山野岭待上一辈子的人,都已经淡定从容到了某个境界。

杜先生连生死都不在乎,自然也不在乎一个小婴孩儿当师叔。

可他没想到,这个被师祖收下的孩子,与一般婴孩截然不同。

小小年纪,不吵不闹。

有时候听他们诵经,还会咿咿呀呀的发表意见,一看就是天生话痨。

师祖偶尔会跟婴孩时期的若沧对话,时不时问他,“对这段经文可有感悟?”

又或者问道:“天地灵气渐散,你会不会害怕?”

若沧睁着漆黑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作声。

师祖却自行点头,“极是。”

本该诡异的气氛,在杜先生短暂的修道生涯里,变得平常又普通。

见多了,也就不怪了。

师父与师祖,对待若沧,与对待他全无差别。

哪怕小小婴孩抱着奶瓶,他们也会残忍的拿走瓶子,告诉他,“若沧,该念早课了。”

杜先生有过三十多年俗世生活,见到这么小的孩子,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他选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