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味的鬼说完，一口咬了下去。

面包是松软的，一口咬下，唇舌就像完全陷落在了那暖嫩的带着鸡蛋香和牛奶香的云朵中。

平时这样的面包吃起来容易发干，但林天零处理的这面包味阴气却一点都不噎人，甚至还带着一些湿润的口感。

咬到底部的蜂蜜的脆底的时候，则是格外幸福。

那被烘烤的恰到好处的蜂蜜脆底，带着让人沉醉的甜意，配上那蜂蜜脆底中点缀的白芝麻，给那蜂蜜的甜味中又带上了芝麻特有的香味。

这老式蜂蜜面包刚出炉，还冒着微微的热气，那蜂蜜脆底因为没完全放凉，口感酥酥脆脆的，在那灯光的反射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被烘烤到松软的面包本就好吃，再加上那面包底部的被烤到酥脆的带着甜味的蜂蜜脆底，组合在一起，很难有难吃的空间。

藕味的鬼再次被惊艳了一下。

“这个一看就好吃！”

“给我拿两个！”

“也给我两个！”

“我想要三个，林哥做的够不够啊……”

……

还没等藕味的鬼说什么，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看到藕味的鬼那一脸沉醉的表情后，迅速地一拥而上，也开始抢着那刚出炉的蜂蜜面包吃了起来。

然而，就在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正一边吃着那蜜汁藕片，一边抢一着刚刚出炉的蜂蜜面包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阵极为复杂的气味。

这味极其复杂奇怪，甚至连正要去抢蜂蜜面包的鬼们都停了一瞬。

这复杂的气味像是跟多鬼混在了一起，因为这些味道挨的过近，所以味道混在了一起，并不好分辨。

这复杂的味道越来越近，像极了一大波鬼们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

“是鬼。”

“很多鬼。”

林天零和楚非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着。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很多鬼，”听到楚非翊和林天零的话后，综合调料味的鬼拿着蜂蜜面包，表情中带着兴奋，“太好了！终于要来新食材了！”

销魂工作室的其他鬼们也是一脸高兴。

销魂工作室的所有鬼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群鬼是萧邺在地府里发了“招聘信息”以后，结伴来“面试”的鬼，甚至有几个鬼连蜂蜜面包都不吃了，有些激动地等着这一群各式各样味道的鬼。

看到销魂工作室的鬼们高兴的模样，林天零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

但很快，像是发现了什么，林天零的笑容一愣，眯了眯眼。

他垂了垂眼，再次仔细感受了一下对面那群鬼的阴气。

那复杂的阴气确实包括很多味道，但是……这复杂的阴气的味道却不像是来自地府。

跟之前带着寒气的从地府来的鬼不同，这些复杂的阴气中，带着跟综合调料味的鬼以及那金针菇味的鬼身上差不多的味道。

不像是地狱来的鬼。

倒像是他人养的鬼。

林天零垂了垂眼，陷入了沉思。

楚非翊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相比林天零的单纯推测，他的结论更加直白确定。

作为地狱之主，楚非翊可以直接判断出这些鬼不是来自地狱的鬼。

楚非翊再次皱了皱眉。

想到最近地府的鬼口普查的时候，发现的有些鬼不翼而飞，甚至有些鬼根本都没下地府，也没变成厉鬼的时候，楚非翊的眼神渐渐变冷。

他闻着这复杂的气味，又看了一眼林天零，表情若有所思。

这群鬼……是冲着林天零来的么？

他看着那低头认真沉思的林天零，像是出神般地想着——

对方上一世灭世……跟这群鬼，或者这群鬼身后的人有关么？

想到了什么，楚非翊低头看向了正在沉思的林天零，也跟着垂了垂眼，微微犹豫了一下。

他张了张口，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眼睛垂了垂。

楚非翊总觉得在销魂工作室外讨论这些不太安全，即使是在鬼屋，他想了想，依旧警惕地没发声。

楚非翊的手向着林天零伸了过去，却在伸到一半时，动作顿了顿。

楚非翊怕自己那突兀的动作吓到林天零，想了想，从指尖释放出了一丝阴气，在林天零的小拇指缠绕了一圈，然后那阴气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那阴气。

到林天零的眼神后，楚非翊用阴气在林天零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这不是地狱鬼。】

收到楚非翊用阴气写的几句话后，林天零也愣了愣。

他转头，脑袋微微仰了仰，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帮忙。

四目相对。

林天零那清亮的眸子就这么落入了楚非翊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