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食材准备好了。”
温故揭掉脸上的毛巾,春拾正坐在她对面的墙头,两条长腿挂在空中一晃一晃,他不耐地再次催促道:“赶紧过来做饭,马上就到饭点了。”
温故:“你叫我什么?”
春拾:“你是第十一任村长,当然就叫你十一。”
温故平静地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春拾表情淡淡,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唇角向下一撇,“我的名字怎么来的和你有关系吗?快来做饭,我饿了!”
这人脾气怎么跟炮仗似的说着就着,温故暗自嘀咕,转念心想自己平白得了一座房子,做几顿饭实在不算什么,至于他的臭脾气,就尽量无视吧。
她把毛巾透水晾到杆子上,来到隔壁院子,事先说道:“我很多年没下过厨房了,厨艺可能比较生疏,要是味道不尽人意,你不介意吧?”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温故都在福利院后厨帮忙,做过几个菜,不过读了高中之后福利院就关门倒闭了,这些年她是吃各种食堂菜长大,很久没亲自进过后厨了。
春拾从墙上跃下来,拧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当然介意,如果你敢浪费食材,我就把你给吃了!”
温故不跟他计较,这么幼稚的威胁现在连小学生都不屑说出口,真是白长那么高的个了。她看到院子里有扇门上画了个大大的食字,于是朝那扇门走过去,“我会尽力做好吃点的,你准备了什么食材?”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屋里飘了出来,温故被熏得连退几步,她捂住口鼻进去,看到厨房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只见厨房空地上倒着一只体型壮硕的野猪,目测体重至少有两百公斤。野猪浑身覆盖着粗硬的黑色鬃毛,肚皮处和脊背处各被开了一个口子,身下淌了一地血。
温故心惊胆战地走进了打量野猪,长得这么凶残,生前武力值绝对很高,她转头问道:“中午要吃这个??不对,这猪是你刚抓来的??”
春拾冷哼一声,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羞恼地道:“自然是我抓的,灵山这几年越来越不景气,连点像样的食物都找不到,这只山猪已经是很难得的食材,勉强能塞牙缝,你就别再挑剔了。”
勉强能塞牙缝?这牙缝得多大呀。
温故撇了撇嘴道:“不是,这野猪你在哪抓的,村子附近吗?猪群会不会跑到村里来?住在这里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听说野猪是群居动物,如果梧桐村附近有野猪群,那就太危险了,万一冲进屋里伤人怎么办。
春拾神色缓了缓,“没关系,有我在它们不敢出山,你只管放心下锅。”
温故见他十分肯定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低头瞅瞅野猪死不瞑目的模样,有点头疼,“我们得去找个杀猪师傅先处理一下猪毛和内脏,这样可没法子下锅。”
春拾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走过来一把抓住猪脚往院子里拖,体型庞大的野猪就这么被他轻轻松松地拉了出去,仿佛一个轻飘飘的麻袋。
温故惊叹地看着,“你力气好大!”
她还以为他说野猪是自己抓的只是随口吹的大话而已。
春拾瞥她一眼,“你去后院找个大木桶过来,再烧一锅热水。”
“哦,好!”温故立即往后院跑,春拾家的后院比她隔壁的院子大很多,不仅有水井、菜地,还有三间临墙而建的简陋小屋子,看起来原本应该是养家禽的地方,现在沦为了杂物间,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有春拾口中的大木桶。
温故跨进围栏把杂物搬开,尝试着抓住大木桶往外挪了些位置,原本她觉得自己肯定搬不动这只木桶,毕竟是实木的,又大个,一看就很有分量,结果手搭上去根本没费什么劲,那桶就被她轻而易举地挪动了,再用点力,木桶居然就被她举起来了。
温故看着被自己单手举起的比她人还大好几倍的木桶,内心麻木,这两天奇怪的事情经历太多,好奇心都懒得冒头了。她把木桶搬到前院放下,就见春拾一把将野猪丢进桶内,催促她说:“快去烧水。”
温故看他这副架势,“你准备自己动手处理野猪?”
春拾一手拎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一手撑在木桶边缘上,低头看她,“废话,你又不会,我不来谁来,还指望村里那几个不中用的老弱病残?”
温故进村后还没见过除他以外的村民,有心问问老弱病残都在哪,可看到他瞪着眼气势凌人的模样硬是没敢吱声,只好默默地提着水桶煮开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