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点,知道哪里的消费水平最高,哪些的人最舍得花钱,每一条街道位置和信息都在他脑海里,了如指掌。
他直接拉着小推车去了纺织工人家属楼,纺织厂是县城效益最好的厂,工资最高,员工上千人。
他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没有贸然行事,看了半响,他挑中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上前问道,“奶奶,要鸡蛋和蔬菜吗?“
他语气平静,不像是第一次卖东西的人。
而且吧,特别沉稳淡定,好像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老太太家里人多,过年消耗快,城里每家都是限量供应,有钱也没地方花,一听这话立马点头,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口气就要了五十个鸡蛋,五斤黄豆,和一些蔬菜。
不仅如此,她还叫来认识的老太太,不一会儿就将东西刮分完了,过年嘛,大家都需要补充物资。
萧清平的价格卖的不贵,比黑市便宜多了,比供销社贵上一两分,大家也乐意。
当然,也是因为萧清平的口才好,他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能说到顾客的心里去。
他身上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任的气质。
卖完东西,他特意多绕了几个圈,确定没人跟踪,这才回到家里。
萧老爷子早就等急了,一见孙子立马迎了过来,“清平啊,我们别干了,我的心啊受不了……”
他看着眼前出忽然现的一堆毛票,顿时语塞,这么多钱?
萧清平摘下帽子和口罩,长长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冻僵的脸,“爷爷,就让我去赚点钱吧,也就十几天,我会特别小心谨慎。”
“可是……”萧老爷子是被整怕了,一想到会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他就担心的不行。
萧清平认真的看着他,“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收获就越大。
萧老爷子的眼眶泛湿,紧紧按着孙子的后背,久久不能平静。
萧清平仔细将钱都折好,一一清点,并做了账,每一笔都很清楚,12。35。
成本是碎布条和针线,还有人工,但现在人工是最不值钱的。
乐怡虽然说四六分,但他只打算拿三成。
看着这些钱,他神清气爽,也不觉得冷了。“爷,晚上吃什么?”
“下碗面疙瘩吃吧。”祖孙俩都是随便吃吃,能填饱肚子就行。
室内就一个煤油炉,只能做些最简单的吃食。
掺了点玉米面的疙瘩汤洒上一点青菜碎,就是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祖孙俩都很知足。
有一段时间连疙瘩汤都吃不上,只能靠喝水填饱肚子。
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蜡烛,就着外面的月光摸黑吃着晚饭,萧清平的心情说不出的平静。
“爷爷,我们每天能吃饱,健健康康的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萧老爷子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萧家也曾是名门旺族,锦衣玉食,谁能想到会沦落到这一步。
身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明,他都怀疑当年一腔热诚回国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不该是这样的。
“清平,是爷爷对不起你。”
曾经高床软枕,住别墅开豪车吃西餐,如今就住在一间十平的小屋子里,旁边就是厕所,别人都嫌弃不想住。
他倒是不介意过苦日子,当年回国时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一心想报效自己的祖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但最起码是得到尊重的知识分子,而不是现在扫大街的臭老九,日夜忧心似焚。
他不想说后悔,那是对自己过去的否定,但看着唯一的孙子吃尽苦头,他的心里不好受。
萧清平轻轻握住爷爷的手,眉眼清朗,“爷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就不怨恨这个世界。”
萧老爷子心里一惊,他知道自己的孙子聪明绝顶,智商很高,但越是聪明人,越容易走偏。
这几年的磨难让孩子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心态有些不对了,外人看不出来,但作为最亲近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一直努力的引导,但如果他不在了……
他打了个冷战,努力多吃一口面疙瘩,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萧清平将剩下的面汤都倒进爷爷碗里,“您多吃点,等有机会买点肉给您补补。”
萧老爷子分出一半给孙子,“你也吃,我们一起吃,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
乐怡一家四口齐动手,赶工赶了大半夜,又赶出一批手工制品,发饰多了两样款式,包包也做了好几个,都是独一份的,也没办法一模一样。
乐怡会十字绣,随意绣了几个萌萌的图案,缝在包上,立马变的不一样。
乐国荣只见女儿这么乱绣,就弄出一个漂亮图案,跟变魔术似的,看的他眼睛都不眨一眼,“小怡,你怎么会这些?”
乐怡早就想好借口了,“妈妈做的时候我看了呀,看几遍就会了,这么简单。”
吴小青是会刺绣,但她是苏绣,纵然极力简化,但依旧很精致。
乐怡是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