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盖的活还没有拆的活了?
这话应该是真的。
四爷都无奈,你给他指了指条路,他自以为聪明的觉得另一条相仿的路也能走,其实差距大了去了。小包工头干出经验了,可以到下面的小城市或是小县城,去做大包工头,钱是一样赚的,而且好赚。干几年,未必不能出头。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跟房产相关的,都赚钱。可拆迁这条路,那是越走越偏,越走会越陡,一不小心,那就是万丈深渊。
林雨桐感觉,这要是哪个儿子敢这么的自作聪明,四爷真得踹他。可这偏偏的,是亲老子,咋说呀?
没法说也得说,至少叫他警醒些。
四爷也不坐了,回去就去找金红胜去了。金红胜被老子折腾起来刚睡下,结果又被儿子给折腾起来了:“又怎么着了?”
四爷见他没从卧室出来,他也就没进去。只在卧室外问说:“刚才您说您要干拆迁?您那么着急干嘛?家里的日子也能过,未必就缺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有这时间,去工地上,跟人家干过这一行的人聊聊,弄清楚行情,这也不算白费功夫。可拆迁那活,虽然来钱快,但那活不好干。万一人家就是不搬呢?报纸上天天有报道……差不多每个拆迁工程完了之后,就有没完没了的官司要打。干这一行的,除非是后台硬,能扛住。可您这样的……那是等着给人做替死鬼去了。所以,您得想想这里面的利弊得失……您不能完成,他不给尾款,这边就不能给工人结账……除非来硬的非给拆了……拆了之后呢,等着人家把你告了……京市的拆迁,那随便一动都是古董,都可能是文物保护,出了事算谁的……”
金爷爷没开动他的车,回来在外面就听了孙子在里面教训他老子呢,可听人家孩子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很有道理呀。赚钱重要,但得赚那么一份安稳钱。
金红胜刚才还有些眯瞪呢,这会子也睡不着了,儿子说的还真叫人心里发毛,但钱已经拿了:“我知道了……老子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轻重……你安心学习去,别的事甭操心,老子知道怎么做?”
知道个锤子!
金老爷子心里哼了一声,管不了干脆不管了,去医院照看老太婆去了。
下雪天,尤其是下大雪的天,宜干啥?宜干啥都不宜出门。
可别人都能偷懒,这学生不能。这鬼天气,四爷都想逃学了。无奈,逃不了,就还得去。这路上,有的人家勤快,这雪打扫的就干净。可有些人家,扫不干净,人踩车碾的,就压成冰了。一走一呲溜,李庆生和萧远是高兴了,两人一路滑着走。
林雨桐也不怕,她滑的能比他俩都好,但无奈……她怕四爷摔了。
其实四爷没那么不济,但架不住四爷出门穿的鞋,是那种塑料泡沫底的鞋子。之前林雨桐给四爷买了一双,质量不错。当然了,四爷装裱挣的钱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多的多,别说养他自己了,就是养个家一点问题都没有。鞋当然得买保暖防滑的。但是穿了这才几天,今儿出门的时候四爷的新鞋被宋兰兰收了,说是要等到过年再穿。倒是把据说是四爷姥姥给做的那种棉鞋拿来叫四爷穿了。这种鞋很好做,叫林雨桐做的话一晚上不说能做十双吧,七八双总能做出来的。鞋面絮上棉花,在缝纫机上走一遍,十来分钟就是一双。然后底子是外面卖的那种塑料泡沫做的鞋底,要多大的尺码人家给多大的,一双一块两块的,这东西比那种自己纳的鞋底子软的多,因此上鞋的时候不咋费劲,特别好做。可因为省事,这种鞋子在乡下还很流行。下地是没法穿的,底子太软,到地里随便一根草根树杈的都能挂个口子,再不要踩铁锹半晌就能废掉一双底子,还特别费脚,因此下地不穿,也就是冬天做了不下地的时候穿。省事了,大家不说缺点就罢了,反倒夸大了优点,说这个塑料泡沫的,越穿越热,跟踩着海绵似得。是不是越穿越暖和林雨桐没穿过也不知道,但看四爷走一步滑一下,这玩意铁定是没说的那么好。
坑的四爷没法子了,到了胡同口,到修鞋修自行车的铺子,叫人家把那个破旧的轮胎上的橡皮铰几道给钉在鞋底上,嗯!这下好多了。
说是去上晚自习,但一个周末,这学校都被积雪堆满了。清洁区肯定是要打扫的。林雨桐这个班长,已经准备去安排扫雪去了。可一进学校,萧遥就道:“咱们班这么自觉,清洁区都扫干净了。”
啊?
没错,是高一一班的清洁区。
谁这么自觉打扫的?到班里一问,竟然没人知道。于是,还都有点小庆幸,这是哪个班把清洁区弄错了吧。结果等老姚来了,才知道不是。老姚跟大家的解释是:“你们要好好学……看咱们班的家长,对大家的学习多支持呀。怕打搅大家,于是主动花钱找人帮大家把这个大难题解决了……所以,咱们更得努力,不辜负家长的期望……”
老姚说着,萧遥就低声道:“桐桐,不会是林叔吧?我感觉这是林叔能干的出来的事。”
果然,老姚说完了,和颜悦色的单独叫林雨桐,说一些类似于‘你爸也不容易’之类的话,这还不是变相的说这事就是林东来干的嘛。
然后大家也都知道,是班长的爸爸呀。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