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名单,林千鹤大部分都听闻过。这些人可都是世袭的职位……是了是了!文定侯当年也是元勋,贫贱之交肯定是有些的。只是文定侯走了文官一路,面上是不跟这些武官联络的太亲密的。可实际上,私下人家的来往大概从来就没断过。
他不敢大意,心下也骇然。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原不过是怕姐姐外甥受苦,才着急赶来的。没想到,却跟林家得了这么一层保险。
紧跟着又去见了大房和三房,给二房的女眷也都留了礼物,真是色色周全。
给几房的东西,别的倒是罢了,不过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有布匹皮毛……不过林千鹤到底是聪明人,得了好处哪里有不回报的。又给老太太和徐氏,一人孝敬了一千两的银子,给其他三房,一家给了五百两。
这个礼,反倒是比当年给侯府送的礼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如此,才显得越发的难能可贵。
孙氏拿着银票,藏在这里藏在那里,藏在那里好似都不放心。只说三爷“我倒是觉得以前的老话再是不错的。这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懂再多的道理,也不如心里装着义气的人好。”
有这银子,家里一下子就宽裕起来了。
林千鹤是个特别周到的人,知道家里还收了义子义女,那是对每个孩子都好。这些孩子叫他二舅老爷,他就骂“什么老爷不老爷的,二舅就二舅,再叫我听见谁喊老爷,我打劈了他。”
然后带着金逸这几个小子去山里打猎,回来就在外面的亭子里烤肉。他还跟这些小子道“看你们一个个的还都习武,要学就好好学,要练就好好练。等林家的qiang法练好了,只管到西北来,总能给你们弄个差事,将来也混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别个还罢了,只金霸凑过去,“二舅的话可当真?回头我可去找二舅,给我娘挣个凤冠霞帔。”
林千鹤就笑,伸手过去揉他的脑袋,“好小子。你二舅的话什么时候不真了?我且等着,等着你来。”
金逸到底是大了,心里想着谁家养义子义女的,不是当忠仆在养?
林千鹤就一巴掌拍过去“你小子的心思就是重!你爹你娘可没当你们是下人养。别个不看,去你们大房看看去,看看那几个孩子怎么过活的?见了人塌肩驼背弯着身子,你爹你娘是怎么教你们的?我就听见你爹不止一次的说你,‘把腰挺起来走路,腰板要正’,昨晚上还听见,他教训金嗣,说‘看人要看着人的眼睛说话,别回避,怕什么?’……你娘训双丫头,总是说,‘就那几个钱的事,你不能做主吗?非得巴巴的来问。你便是买了糖吃了,我还能为这个打你?’,再看看整日跟琪哥儿身后的两个,那读书背书的,是不是你爹亲自教的,就是那描红字帖,是不是你爹给圈给改,手把手的再教?”
是!都是!
原不过是觉得爹娘心善,叫二舅说破了才发现,爹娘这哪里只是心善,分明就是在培养他们。陪着琪哥儿读书的是老七和十一,娘还说,这两的名字取的真是巧了,说咱家真得出一个麒麟儿,真捡回一个遗世的宝贝……这俩的名字就叫金麒和金世遗。
他一时之间鼻子酸酸的,胸口跟什么堵住了似得。
晚上站在书房外面,他到底是进去了。四爷抬头,问说“你二舅歇下了?”
金逸心说,是的!爹从来不说伺候舅老爷,总是问说你二舅如何如何了,为什么早没听出来呢?那是因为,从来不敢往下想。
他噗通一声跪下,“爹,儿子……儿子鲁钝!”
四爷愣了一下,“地上凉,起来吧。怎么了这是?”
金逸就把林千鹤的话说了,“儿子从来不敢想……爹娘是这般打算的……”
还当是什么事呢?
四爷拍了拍炕沿“过来坐。”他和桐桐不缺伺候的人,是现在暂时需要帮手,但这伺候吃喝的,有钱多少人找不来。很不必为这个费心。他就道,“你娘心善,遇上了也是咱们的缘分。既然到了家里,叫了爹娘,那不敢说跟琨哥儿璇姐儿一样,但也尽可能的,叫你们每个人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你们每个人,爹娘心里都有数的。你年岁最大,今年都十四了。读个百家姓学个千字文,也还来得及。叫你跟在身边,是有长留你在身边的打算。跟着学学交际往来,庶务应酬。到了明年,给珅哥儿说亲的时候,你娘也少不得给你张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告诉你娘,她会留心。总要找个叫你喜欢满意的。下来就是双儿和伞儿,这两个丫头年岁不小了,家里也留不了两年。等稳下来了,你娘会从佃户里找两个婆子在厨房伺候,这俩丫头给找户殷实人家,找个上进本分的后生嫁出去。嗣儿太老实了,跟你一样,他留家里。家里的杂事他可以,反正大事小情的有你照管,出不了岔子。便是咱家情况更糟,嗣儿也能历练出来,照管一家茶水铺子的本事还有。舞儿和柳儿不着急,还小,多留两年。老七和十一是读书的料子,好好的读几年书,过了年,你大伯那边开课,叫他们白日里也去上学,将来考个功名出来,成家立业……老八以后就叫他半天学文,半天习武,以后给你舅舅家送去,总有他的出头之日。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