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见孩子吃不下睡不着,就这么着,老大在山上呆了三天就被接走了。这事是瞒着老太太的,等老太太知道的时候,老大在廖家已经养了五年了。
老太太知道了,将孙子接回来,养在身边。后来更是将外孙女许配给他,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寥家粗鄙。
可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自打那位表妹没了,爹不敢在给老大续弦,怕戳了老太太的心。那个廖家的闺女,一直就是个妾留在留在那个院子里。
寥氏觉得这是让步,可老太太却真就死了心了。
如今老太太不在府里,这不,连父亲也还是怜惜老大那个‘鳏夫’,什么都想着他。这又是避开人叫老大拿了什么好东西过去。
正寻思呢,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老三。
他扭脸一看,唬了一跳,老三脸上那个血口子,从眼角到唇角,这得破相吧,“这是……怎么了?”
老三捂着脸,“我去祠堂躲两天清净。”
得!又是被家里的女人给挠的。
金孝点头,“那你去吧,我正要去正院……”
老三‘哦’了一声,一出去正好看见大房那边进院门,他就嘀咕了一声,“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金孝带着几分嘲讽:“正字托盘,一托盘的东西盖着红布,能是什么?”
这听着怎么像是说金银呢?
老三就住脚:“又贴补了?”
“是老爷还是太太贴的,这个可不好说。”老二说着就道,“你不是去祠堂吗?去吧!”
老三不去了,“还是算了……我得叫这几个女人知道厉害。”说着,低头又往家去了。
老二笑了一下,抬脚往正院去了。老三是个脑子简单的,他媳妇是个泼辣豁得出去的,随他们闹去吧。
他求见了老爷,老爷叫进了书房,语气并不好,直言问说:“有事?”
老二习惯了这种语气,老爷就是这么一个人。寥氏留在家里照看老太太,他在外面忙,有时候半年半年也的也不回家。反正身边也从来不缺女人,女人怀孕了,就送回来,生孩子养孩子,他在外面继续忙他的。于是这般,女人不少,儿子不少。老太太倒是叫寥氏跟着,可老爷得孝顺,就得把媳妇留在家里伺候。于是,寥氏只恨老太太叫她夫妻分离,这一屋子女人剩下孩子没权利养,都给老太太送去。老太太照看着给养到三四岁,身边给几个信得过的人,直接就往山上一送,学艺去吧。
那么一点年纪上山,下山的时候各个都十三四岁,能说亲的年纪了。
每年也只老太太上去看个三五回,其他人是不见的。所以,要说感情,父子之间的感情还不如他们几个勾心斗角的兄弟亲近了。至于信任这种东西,在父子中间更是不可能有。
像是撞见金季常反常的事,他本来是可以不说的,可是那是大街上,父亲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倒不如坦诚一些。
于是,他进来就把这些都说了,便一言不发的等着,看姥爷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金泽皱着眉头:“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对二房表现的太急切了一些。”
金孝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道:“老爷跟老太太想的不一样。老太太那边顾念着二老爷是姑太太血缘上的亲弟弟,二房的后辈都是姑太太的血脉亲人,这跟咱们又是不同的。可老爷却不能拿咱们这一大家子去冒险。他们回来二十口子,可咱们家,六七十口子人呢。孰轻孰重?儿子觉得,便是急切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刀子割在肉上,谁的肉谁疼。”
金泽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你话原也不错。二房以前在京城,跟咱们是不相干的。这些年,给了咱们不少便利,谁都得卖咱们家三份颜面,你爹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爹有能耐,那是大房在京城得势。可这越是得势,这出事了,便越是大事。那一房能在大事里全身而退,我就怕咱们是跟着遭了殃的池鱼……”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料对老太太的态度。在她心里,老太太堪比男子,原以为也是个重家族传承的……却没想到,她到底是个女人,对亲生骨肉的到底也是不一样的。
若早知如此……将寥氏送到家庙,将廖家的侄女送走也就罢了。何苦闹成如今这个样子。
老二有句话说对了,刀子割在肉上,谁的肉谁疼。老太太的外孙女老太太疼,寥氏是自己的媳妇自己的表妹,她……也是自己的血亲,自然是更疼她些。
这一错……就错的离谱了。
金泽揉着额头:“照你这么说,二房那边根深的很。”
金孝可不敢下这样的结论,他只道:“……我只知道林家那个二爷,对金家颇为客气。林家在以前的二房眼里,是小门小户。可在咱们眼里,那也是大人物。五品的武官人家……人家是兵,咱们是……不一样的。想着,他们对官场上的那一套总比咱们要熟。真要是二房坏了大事,林家自保都来不及,哪里会为了一个出嫁了的女儿这么兴师动众?这是儿子的一点笨想头,是不是的,还请爹拿主意。”
金泽打量了大儿子一眼:“我这边,你不用管。老太太对你们这些孙子,心都是好的。常去孝敬孝敬老太太,跟老太太说说话,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