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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四主动提起这茬事,金伯仪就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提起这事,说吧,是不是有要我帮衬的……”
“大哥,家里得稳!”说着,就把药放在桌上,起身走了。
金伯仪的药还有半匣子呢,下个月月底再要也来得及,这一回来还没喘口气就来送药,金伯仪手敲在匣子上,叫身边伺候的义子过来,“你去请大奶奶来。”
这义子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慢慢的就退出去了。
小徐氏可有些日子没见丈夫了,一见叫她,先就红了脸,然后换了身衣裳,重新梳头,再用热帕子把脸给擦了,抹了一层油脂……手都放在胭脂盒上了,想了想又放下。
周红儿是个极会奉承的,忙道“奶奶今儿冻了半日,脸色有些白。不如上点胭脂,提一提气色,省的大爷瞧见了,跟着忧心。”
小徐氏又将手放在胭脂盒上,“这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成体统……如今也是没办法,少不得轻狂一二……”
收拾停当了,立马就往家庙去。
进了门,看见男人站在屋里,在整理花架子上的兰草,顿时脸上就有了笑意“表哥果然是康健了。”
金伯仪回头温润一笑,“表妹来了。”
小徐氏点头,回头在屋里瞧了一眼,就见炕桌上倒扣着一本书,像是解梦的书一般。她就凑趣,“难不成表哥做了什么好梦?”
金伯仪点头,“梦见菩萨,只说得找个人诚心祈福,三年我身体便能康泰。”
“哦?”小徐氏立马急切的起来,“可有言说是什么人?只要有这么个人,我便是求,也得求来。”
金伯仪轻笑一声“表妹这般急切的盼着我好起来?”
当然!
没有人比小徐氏更急切,说起来两人坐了小二十年的夫妻,可实际上打从怀上孩子,两人亲热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都说文氏守寡艰难,却不知道他何尝守的不是活寡。看着丈夫戏谑的笑脸,她脸一红,叫了一声‘表哥’,声音里还带着少女般的娇嗔和羞意。
金伯仪垂下眼睑,“这人得属鼠,得跟我至亲至近……”
小徐氏皱眉,“老爷太太都不属鼠……三弟和四弟……也不属鼠……二弟倒是属鼠的,可二弟早不在了……”才想说接下来就是儿子,可突然觉得不对,儿子当然不属鼠,属鼠的另有一人,便是自己。
金伯仪却笑道“二弟比表妹你小三个月,他私下总不肯叫你表姐,还是你嫁过来了,这倔小子才肯叫你嫂子的……”
小徐氏皱眉“可我不是至亲……”
“这话傻了,至亲莫过夫妻!”金伯仪问说,“难道表妹不愿意?”
小徐氏一愣,“自然不会不愿……只要表哥能好,要我怎么着都成。”
“那就从明儿开始吧。”金伯仪朝边上指了指,“这里是家庙,供奉的不是佛祖菩萨。也就不能留表妹在这边了。以后,今儿回去,就在院子里设一静室,供奉一尊菩萨,安心的侍奉菩萨三年,可好?”
小徐氏看着男人的脸,不由自主的点头。
可扭过脸,看到边上放着的药匣子的时候,她微微变色,“刚才可是四弟来过?”
金伯仪脸上的温和和笑意一点一点的收了,“大奶奶……你逾矩了!”
小徐氏被这一声‘大奶奶’叫的,脸上的血色瞬间便退了,她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出走,只觉得之前那句‘至亲莫过夫妻’的话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至亲莫过夫妻,至疏亦是莫过夫妻。
他哪里是要求神拜佛,分明就是要把自己关起来,叫自己少掺和外面的事。
刚被姑太太给了个难堪,正不得劲了,他这边一叫,所有的事她都不记得了,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可结果呢?
他的心里有金家,就是没有她。
他怎么忘了,当年她是如何爱慕他,哪怕是冲喜成亲,一进门就要守寡,会搭上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的嫁进来了。
出去的那一瞬,她回头问说“表哥,你还记得当日冲喜的情分。”
金伯仪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眼里难得的带上了几分难堪,但良久之后,还是‘嗯’了一声。
小徐氏等了半晌,那边再没言语。她便知道,今儿的夫妻会就这么着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的院子,面对儿媳妇,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只问说“白氏这两天没过来?”
姚氏低声道“被四婶禁足了。”
小徐氏眼睛眯起来,然后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再不言语。
姚氏追问道“一会子老太太那边开席……素席面都备好了……”
姑太太一家来了,这怎么着也得认亲吧。
小徐氏摇头“去叫人去老爷那里取一尊菩萨像,拿回来供奉着吧。”
老爷的练手之作,实在说不上多好。而且,这菩萨是要请的,取回来是个什么说法,大不敬呀。
小徐氏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失言一眼,只道“去安排吧。”
姚氏到底不敢违拗,她也以为是小徐氏被姑太太给了个难堪,所以才如此躲了的。她想劝一句,说这么着越发的叫老太太不高兴,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