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则被六丫扯着去门口摘花。
“这个鲁班球,你可会解装?”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走了过来,此人瞧着约莫八九岁,生的面白体长,年纪虽小,但穿的也是长衫,一副书生打扮。
张楚看了他一眼,“你可是葛师傅的孙子?”听说整个宋家庄就葛宇轩一个书生,想来就是此人了。
“嗯,这鲁班球,你可会解装?”葛宇轩淡淡嗯了一声,而后将鲁班球递给张楚,再次问道。一旁的六丫吮着指头,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葛宇轩,大约是碰着生人不大好意思,转头回屋子找爹娘去了。
葛木匠家小院门口种了桃树,屋外桃花盛开,远处虎山郁葱,又有微风浮动,花瓣自舞。少年时的葛宇轩虽淡然但不冷漠,见着张楚的第一句亦是问她会不会解装这鲁班球。
爷奶年纪渐长,葛宇轩不忍爷奶辛苦操劳为他挣读书钱,他想放弃学业回家跟爷爷学木匠,只是爷爷无论如何也不肯应,只道,“若是你三日内能解装这鲁班球,我就让你跟我学艺。若不然,你就安安心心读书,莫要烦家中事务。”
葛宇轩已然折腾了两日,但是总是不成。他于读书一道颇有天赋,但木匠一门,却遗传了他爹跟两个叔叔,半点天赋也无。
“会解。”想到葛宇轩的身份,张楚转身淡淡回道,侧脸处的疤痕露在葛宇轩的眼前。而他愣了愣后轻声道,“你的脸上有蝴蝶飞舞。”
张楚一愣,摸了下侧脸方知葛宇轩说的是她脸上的疤痕。
张楚认认真真看了眼葛宇轩,他黑如墨般的眼神里盛满了桃花树下的她,而他面色轻松淡然,仿若说了一句,吃饭否?倒是眉宇间的一字纹显示了他对鲁班球解装的在意。
张楚没问他为何纠结于解装鲁班球,葛宇轩亦没问张楚脸上的疤痕如何而来。张楚只是慢慢的解装了一遍鲁班球,而葛宇轩则是跟着重复一遍。
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桃花树下解装着鲁班球。葛宇轩一脸认真,头微微靠近张楚,力求看的更清楚些。张楚白嫩细长的手指如蝴蝶飞舞般将鲁班球一一解开,偶有落花掉在两人头上,肩上,亦无所觉。
“你这女娃,倒是个聪慧的。”不知何时,葛木匠已然站在两人身后,他见张楚轻松的解开鲁班球,不由赞道。而后看了眼葛宇轩,揉了揉孙子的头发,轻声道,“板儿,这鲁班球得靠自己解开方成,今日是这个女娃娃教的你,并不是你自个儿想的,故而咱们的约定作废不算。”
他这孙子,少而聪慧过人,只可惜心思过重,将这目光拘在宋家庄这一亩三分地,实在是浪费了他读书的天份。
葛宇轩抿嘴不言,不难看出他内心的不情愿,倒是葛木匠没再关注孙子,反而将目光放在张楚身上,问道,“你可是那张安张全的妹妹。”
张楚点头称是,葛木匠扫了眼一旁战战兢兢的新徒弟,倒没多说什么,而是让钱老太又拎了些鲁班锁过来,里头有六根孔明锁,十八罗汉,三通,二十四锁等等。
“这些送给你,你若是会了,就教教你这两个哥哥。”葛木匠将装鲁班锁的篮子给了张楚,而后细细交代道。这个女娃娃是个内秀的,瞧着话不多,但聪慧过人,只可惜不方便收女徒弟,不然他定要收下她为关门弟子,将一身手艺传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