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长了一个辈分,只是面容憔悴疲惫,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波折似的。。
钱夫人笑着将张楚迎了进来,又开玩笑道,“小财神来了啊,来来来,坐上座。”
招呼过后,众人落座,张宝生被推到主座坐下,张楚则被钱夫人按在次座坐下。
众人落座之后,钱夫人先与张楚低语几句道,“楚楚姑娘放心,林家那事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就算那林进之想要跟在你后头喝汤,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张楚听了,轻声道谢。然而她心里却清楚,只要张家与林家中间还夹着张倩,这事情就不会轻易解决。纵然林老爷现在卖钱夫人个面子,可往后谁又能保证呢?
耳语几句之后,钱夫人又向张楚介绍了旁边的一男一女道,“张姑娘,这是原杨家布庄的杨老板,这是柳夫人。柳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姑娘。”
柳家与钱家也算是世交,真论起来,钱夫人这桩姻缘还多亏了柳夫人。
当初钱夫人出售香胰,柳氏没少帮忙推广,她除了将钱氏的香胰推荐给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更是买了好些回去使用。只是流年不利,杨家竟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前几日库里的蚕丝竟然全给烧没了。他家这蚕丝刚烧光,后脚绸庄老板就知道了情况,连夜赶来要走了定金不说,还要了违约金。除此之外,杨家请的织女桑农也跟谈好似的,拿着家伙什在他家门口闹事。
一夜之间,杨家竟是发起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家的帐收不回,外头的债催着要,一副不给钱就打砸抢的架势。杨老板一辈子老好人,但凡朋友家中有事,都是尽兴尽力的帮忙,没想到自己遇着点事儿,竟得来这样的结局。不过他也是个硬气人,愣是将家中所有现银拿出来还了债,可那丝绸庄的掌柜逼人太甚,竟是连给他缓口气的功夫都不给,逼着要违约金。怪只怪杨家倒霉,去年秋收过后,他家好几桩大买卖都没做成,如今又遇着这样的事儿,可不一下子将杨家彻底给打趴到泥土里。
虽遭逢大难,但杨老板并未被打垮,这些日子他都在外讨债,可惜只收了一成外债回来。他先是还了女婿赵亮的一百两碎银,接着准备继续做生意。只是这一次,他不准备做布匹蚕丝生意,他想做香胰的生意。
如今他家这家底也做不起高档香胰的生意,听夫人说还有一种价格低廉的香胰,他寻了钱夫人,劳烦她帮着撮合撮合,与张楚家签订廉价款香胰的售卖权。
张楚细细听了杨老爷的话后道,“我机缘巧合做了两款香胰,这第一种的售卖权已经签给了钱夫人,这第二款的售卖权,我则给了爹爹。倒是帮不上杨老爷的忙了。”
杨老爷听此倒也不急,只笑道,“张楚姑娘孝心可嘉,我自然不会夺了张老板的饭碗。然天下如此之大,仅凭张老板,怕是连这县城都出不去。我家虽遭逢大难,但手里还是有些人脉的。我愿以天印府所有人脉换取你家香胰二等代理权,且保证不在咱们天印府售卖。”
“杨老爷家里世代做布匹蚕丝生意,想来人脉也大多与此相关。这样的人脉,于我家并无大用,如此岂不是两不对等?”张楚见张宝生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只能自己出言说道。
杨老板看了眼冷静理智的张楚,又扫了眼愣神懵懂的张宝生,心里暗生羡慕。他喝了口茶方道,“正如姑娘所言,我家人脉多与布匹蚕丝相关,不过早年我打拼的时候,也曾结实两个贵人,一个是商行沈家二掌柜,沈家乃咱们天印府最大的商户,家财万贯背景深厚,但凡打出沈家名头,就是官府也会卖几分薄面。恰巧这二掌柜掌管咱们天印府的生意,若搭上他,张老板去府城做生意也不会被些小猫小狗欺负。第二个贵人则是漕帮三把手的妻弟,若张老板日后想把生意做大做远,自然离不开漕帮,纵然现在用不着,日后也能用上。”若不是杨家被逼入绝境,他也不会劳烦老兄弟帮忙。
张宝生听了咋舌道,“乖乖,这样的人,真的会搭理我这等泥腿子?”
“张老板莫急,若您家肯许诺我这二级售卖权,我自然会帮您牵好线搭好桥。”杨老板慢声说道。
张宝生听了只觉得玄乎乎的,他看了看闺女张楚,一时不知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张楚正准备回复杨老板,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与此同时望月厅的大门也被人粗鲁的推开。
张楚回头一看,竟是林老爷挺着个大肚子破门而入,而她身后站了一男一女,男的俊雅如松,女的娇若翠柳。
“听闻姐姐正在四处打探妹妹,果真是我的好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