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亏待忠臣良相的罪名么?”
传旨太监看了眼身前的少年,只见他一身白衣,气质冷冽,面容雌雄莫辩,苍白无力,想来有胎病在身,体弱不支。这样的风姿气质,若是长成,怕得震动京师,名扬天下。
也罢,都是些将死之人,让其一步又如何。
传旨太监冷眼旁观,这楚相外孙年纪不大,行事却颇有章法,且楚家下人大多听命于他,有他守着,竟无一奴才逃窜胡来,皆有条不紊的买棺材,备马车,收拾行囊。然而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体弱小儿,怕是无机会长成苍天大树了。
“小公子前往何处?”传旨太监端着一副和善的面孔问道,但其眼底的精光比那御林军的寒刀还亮。
张楚深知外公早年杀多了宦官,如今死仇已结,不得不防。
“自是城外田庄。”张楚面无表情回道。
“如此甚好,待杂家回宫复命之后,定前来为楚相烧香磕头。”说完此话,也不看楚家众人面容表情,传旨太监转身而去。待其走后,余下御林军如山中土匪,将好好的宰相府扫荡一空。
“少爷,事情已安排妥当。”丫鬟迎着风雪而入,见张楚身着单袄,忙为其披上裘衣戴上绒帽。
“扶棺出发。”张楚一声令下,楚家众奴随棺而泣,步行至十里城外。沿途百姓知是楚相棺灵,自发跪在道路两侧为其送行,嘤嘤泣泣之声随着白雪而落,身寒心寒,茫然无措。
众人来至十里城外,张楚命人摆好灵堂,自己亲为外公整理遗容,待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又连派四辆马车出京,一辆朝北,一辆朝南,一辆朝东,一辆朝西。次日,又有四辆马车出京,停灵三日,日日如此。
“好一出瞒天过海,这楚相虽死,手段倒是不少。来人,给我将这十二辆马车尽数拿回,我倒要看看这楚家唱的哪出大戏?这马车里又有何玄机?“总管太监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他这一声令下,竟能号令禁军统领为其斩杀敌党,当真是不容小觑。
楚正仁老奸巨猾,他多年布局还未实施,他竟自己惹了上怒,一命呜呼。如今看来,昨日楚贼种种言行委实怪异。
“来人,随杂家出城祭拜楚相。”总管太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亲自前去祭拜楚贼。
一众太监出了皇城,所过街道皆燕雀无声,百姓见他车马竟比见了靖安帝还要恭敬万分,不敢有半分失礼之处。
“楚相乃大庆良相忠臣,杂家奉万岁之命特来祭拜。“说完此话,总管太监竟让随从撬开棺木,查了遗体。
当真是楚贼,不是旁人假扮。亲眼落实之后,总管太监这心中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总管太监勾唇一笑,而后将目光移至张楚身上,赞道,”好个俊逸风流的公子,可是楚相外甥,张汤之子?“
张楚应是,眼中满是愤恨,一脸敢怒不敢言之态。
“弱质小儿,不足为惧,慢慢收拾就是。“总管太监见张楚眼神愤恨,心内倒是放松下来。于他而言,不烦小儿暴跳如雷,倒怕老贼暗箭伤人。
总管太监核实身份之后,又亲眼见楚相入土为安方才回城入宫。若不是为堵这天下悠悠众口,他哪容楚贼这般安宁死去。
总管太监虽走,郊外山庄竟被御林军包围封锁,张楚等人被困在山庄,进出不得。
数日后,靖安帝两道御旨齐发,命镇守北疆的楚朝阳及看守柳州的张汤回京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