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灾祸,随着邹家人一道来了西南。”阴差阳错之下,先太子遗孤竟成了刘家子孙。
不过无妨,待天下平定之后,他定会带着刘明元去太庙祭祖,告慰先皇先太子在天之灵。
张楚听了犹不肯信,寻思一会儿问道,“外公,为何当初邹家不禀告先皇红姑娘怀孕之事?若真这般,岂不是能将功赎罪,救自家满门?”这般好的筹码,邹家为何不用?反而乖乖的带着太子的侍妾一道流放到西南边界?就是傻子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啊。
“如何没有禀告?只是那时先皇身子已经开始衰败,朝中由二皇子把持,后宫由淑妃把持,这样的消息不仅仅没能带来赦免,反倒又带来一场灾祸。若不是邹家长媳大忠大义,以身替之,哪里还有如今的刘明元。”邹太医一家真是满门忠烈,忠心耿耿,为救太子遗孤,其长媳以身替之,如此大忠大义,堪为天下人表率。
楚正仁心中对邹家满门赞赏有加,更言邹家长媳端庄贤淑,忠孝仁义,乃天下女子楷模,可入列女传等。
张楚低垂着头,没有出言。若由着她的性子说话,只怕会被批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贪生怕死之徒吧。
“外公,依楚楚看,先查明刘明元身份,再合伍摇旗为好。所谓的人证物证都太过牵强了,其中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爹爹掌管十万大军,护整个柳州安危,牵扯众多,若棋差一步,落难的可不仅仅是张家,还有整个张家军。依孙女拙见,还是谨慎小心些好。”外公面色红润,身体硬朗,眼睛炯炯有神,看来刘明元的身份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多动力。
听张楚这般说,楚正仁面色微微沉了沉,“楚楚,刘明元身世毋庸置疑,楚张两家自该忠君护主。我楚正仁得先皇知遇之恩,唯此方能回报一二。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享大庆俸禄,自不能让旁人夺了大庆江山。”
“外公,文武百官享用的俸禄从何而来?还不都是千万百姓交纳的税银。真论起来,您的俸禄不是大庆皇上发的而是这千万百姓发的。孔子曾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依楚楚拙见,国之根本在于万民,而不在于国君。若国君昏庸无道,就该选贤择能另立新君。这新君重要的是能耐仁心,而不是血脉身世。”张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击道。
楚正仁听了,冷笑回道,“倒不曾想我这外孙女竟然如此能说会道。这天下若无君主,就如同片瓦无屋。若百姓无屋遮挡,如何抵御猛兽敌寇,防住风霜雨雪?你看事情只能看到表面,却不知深思其中深意。这天下百姓若不忠君,就如一团散沙,早晚得亡。若百姓无忠诚敬畏之心,人人能当皇帝,这天下还像话么?岂不是天天有人登基,日日有人造反?人该如蚂蚁蜜蜂一般各司其职,繁衍生息,而不是跟鸡鸭畜生一般抢食夺菜,无尊无卑。尊卑贵贱,岂可随意动摇?”
真没想到,他这外孙女竟然如此离经叛道,不知尊卑。
楚正仁心中有气,对着张汤怒道,“子不孝父之过,你身为父亲不能好好教导女儿,让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大小,着实让老夫失望。张汤,老夫且告诉你,这天下,是大庆的江山,轮不到旁人改名换姓。血脉亲情,人伦纲常,乃亘古不变之真理。我看楚楚不适合再看圣人言论,还是多背背《女戒》《女则》的好。”说完此话,楚正仁甩袖回了书房,他身后的老奴亦是板着一张脸将张汤等人请了出去。
张汤看了看岳丈,又看了看闺女,忍了忍,最终带着闺女回了他的院子。
依他来看,楚楚所言根本就没问题,倒是岳丈故意避重就轻,将话题扯大,倒显得楚楚没理了。
“爹爹,难道真的是我想的不对么?”张楚皱眉问道。也许她被和平民主的思想给洗脑了吧,她真不懂外公的那些忠义,就如同她不理解外公夸赞邹家长媳替人而死一事。
再者,她表达的意思根本跟外公说的意思不同啊。她只是觉得重立新君没必要考虑身世背景,怎么在外公嘴里,变成她支持人人称帝了?
“楚楚,论嘴皮子,你是说不过你外公的。此事你没错,你外公也没错,不过是你们两人考虑事情的立场不同罢了。”张汤摸了摸闺女的脑袋轻声说道。闺女比他这个当爹的有出息多了,敢说敢讲。
他闺女跟她娘一样,心地善良,会站在百姓这边说话。岳丈则不然,他乃大庆宰相,入眼的不是百官就是圣上,他考虑的自然不仅仅是百姓了。
张楚微微有些郁闷,扯着张汤去校场比试一番后,心情才渐渐明朗起来。看着蔚蓝的天空,张楚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得跟外公分道扬镳了。
父女两人练的大汗淋漓,张楚问道,“爹爹,我既然没错,那你占哪一边呢?”
“楚楚,你是知道爹爹的。爹爹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只要你们姐妹幸福和乐一辈子就好了。你聪慧,又有机变,虽然有些想法与众不同了些,可仔细想想,仿佛这样才是对的。可是楚楚,你该知道,你是女儿身,纵然你再如何奔波操劳,这天下也与你无关。”张汤将丫鬟手上的热帕子递给张楚,让她擦擦脸上的汗水灰尘。
“爹爹,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楚可能是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