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世之中, 粮草可是重中之重。若不是信任器重三位掌柜,张楚也不会将这般重要的仓库交给他们管。
三位掌柜如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他们这般弄失主家财产的奴才, 若是放在别处定是落到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他们想着夫人宅心仁厚,些许能饶了他们的小命, 可此时看夫人脸色, 他们顿时变的惶恐不安起来。
也是, 他们丢的可是军粮, 与葛将军的大事息息相关, 就算夫人饶了他们的小命,只怕将军那关也过不了。
三位掌柜一脸颓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告知了张楚, 张楚听了冷笑道,“这么说,你们都中了美人计,为了讨好美人,就暴露了我的粮仓地址?”
这三人跟张楚的时间最长, 算是张楚一手提拔上来的。她实在没想到, 一个美人计就让三个掌柜中招。
三个掌柜有苦难言,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若看结局,的确是他们中了美人计, 可若论过程, 他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张楚没有再听三人辩解, 先是吩咐手下侍卫将此三人的家眷全部绑到壶山做苦力, 而后又急急将在泉州的其他掌柜召来。
三位掌柜所犯事大,张楚自然不可能轻松放过。此时本是多事之秋,她手下掌柜还拖后腿,张楚如何不气。刘明元奸诈下作是一回事,但她手下人有很大的破绽也是真。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非此三人玩忽职守,那刘明元又怎能搬空她的粮仓?
知道粮仓地址是一回事,搬空粮仓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楚有心杀鸡儆猴,这责罚自然不会小。若她乱发善心,轻拿轻放,那她日后如何服众?
处理好三位掌柜的事情以后,张楚就着手对付刘明元。
“安北,你速将此书信交给各州掌柜。”张楚拿出一叠子书信来,让她前往各地交给分铺掌柜。
弄完这些,天都已经大黑了,张楚并未休息,而是让人将邹太医给请了过来,在这间隙,她又让安西寻了方冷,问他派兵追缴失粮的具体情况。
邹太医见会客厅灯火如昼,微微有些诧异道,“夫人,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楚给邹太医倒了杯茶后,缓缓将事情告知于他,末了道,“劳烦先生当个领头人,如此这般将此事传扬出去。”
“早先老夫曾听周毅说过,夫人富可敌国,大庆各地有数多粮仓,如今看来,周毅所言非虚。只是夫人可有想好了,若真按照你说的这样做,刘明元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可你这粮草怕是也会被人划分呀。”
张楚冷笑道,“刘明元既然敢将爪子伸到我这儿来,我定要剁掉他的狗爪方才解恨。若我这三仓粮食能将刘明元给拉下台,也算大功一件。另外,我已让方冷派兵追粮,此外,也让人快马加鞭传口信给爹爹,让他于鍙洲前拦截粮食。我就不信,刘明元能一口将这些粮食都给吞了不成。”除了抢夺粮食,张楚还密信他爹,让他寻人弄几块金矿偷偷逃出鍙洲城。
邹太医见张楚将事情安排的是紧紧有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鍙洲刘府
刘明元一脸欣慰的看着周毅道,“此事办的漂亮,记你大功一件。”这周毅虽没什么大才,但一些小事做的倒也好看。若不是他经年累月的调查,还真找不到张楚私藏的粮草。
想到张楚知道自己粮草被偷走后的震怒,刘明元心里就觉得畅快不已。
“多亏将军教导有方,属下不敢居功。”周毅心中虽得意,但面上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
刘明元很是满意周毅的态度,面上神情越发缓和起来。只是他们这庆功宴还未摆好,外头竟爆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泉州的邹太医爆料说刘明元手上握有宝库,里面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而今他用金银财宝换了三大仓的粮草,准备整兵出战,攻打嘉禾。
此事传的是有鼻子有眼,没几日整个大庆的将领都知晓了这个消息。刘明元虽发话澄清,可也未能阻止流言的传播。到最后这流言越传越夸张,竟说刘明元所在的鍙洲藏有金矿银矿。
也不知是谁起了头,叫嚣着要攻城夺宝。那些作壁上观的人也变的不淡定起来,生怕晚了一步,连肉汤都喝不着了。因此种种,四方势力一窝蜂的往鍙洲赶去,势必要在他人之前抢占鍙洲,夺得宝藏。
三大仓粮食还未运到鍙洲,各方势力却快兵临城下了。刘明元见此,又气又惧,又连发几条澄清谣言的告示,可都没有任何用处。刘明元军队押运的粮食可是实打实的,鍙洲有人抱着金矿逃出城也是实打实的。刘明元为了自身安全,将事情推到一个妇人身上,他们却是不信的。
葛宇轩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个山野土匪,他能有啥家产。至于葛宇轩的夫人张家二小姐,虽是张将军之女,楚相之外孙女,但一个双十不到的妇人能有多大本事?就凭她,还富可敌国?简直就是笑话!
众人见刘明元百般否认,反倒觉得他有所隐瞒,事有猫腻。各方势力叫嚣着要刘明元交出财宝来,再不就是打开城门,让众人入城搜查。刘明元无财可交,更不可能将自家大门敞开,让别的军队进来胡来乱搞。他又气又恨,却又无计可